第三百零二诊　　陈年破事不但翻不了篇还会越翻越厚

“小黑子”这个账号，表面是在各种奇怪的论坛上散布奇闻怪事和阴谋论、跟营销号没两样的存在。

但必要时刻小黑子的文章会混入钓鱼用的高价值情报，正值新科技在这星球上野蛮生长的时代，几年的混水摸鱼让金子摸出颇具规模的情报网。只要金子想他能干出诸如得手权贵去SM俱乐部当野猪坐骑的污点照片，再假借嘿道名义去勒索赎金的恶行。

尽管散布诱饵的过程中多次差点露出鸡脚，但他可是金子御行，在阴谋诡计上绝不会输给除了臭老头外的人，当年他能骗过家族的眼线假死而出、把地痞流氓跟不长眼的武士的智商摁进他们的呕吐物里摩擦，如今就能把那些自喻为地方霸主的家伙溜得团团转。

就这样靠着网络和现实世界中撒网布局，金子最后将守屋的部分研究成果投入黑市，一把点燃先前撒下的引线爆破地下势力生态平衡的同时，锁定了“长生不老药的原料”所在地。

守屋死后，开始独居生活的金子整理家中，发现书房被人翻动过。

看上去所有东西都在该在的地方，可书本药剂的排列顺序完全不符合臭老头那独树一职（折磨学徒）的脑瘫分类法，还有不少文卷出现缺页，像是有谁撕开书背后再小心翼翼黏回去。

有人来找过什么，大概是杀死守屋的、或想要长生药的人。

很快，金子靠他180的智商得出结论，并生出相应疑问：是因为在这书房中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才把臭老头杀了？那找完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把这破馆子烧了？

──不，拿走文件又如何？守屋那鬼画符的字迹除了他跟黎明外没人看得懂，说到这个，都是受臭老头影响黎明也经常不肯乖乖写字，哼，就他那破字体出去混能找到正经工作才有鬼……

──回到正题，翻倒书房的人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或许正在暗处窥视这里，等他找出来再夺走。

或许，就连离开的黎明都在他们监视之中──金子眼角的血丝侵占眼白一瞬，又随即咧嘴嗤笑。

那可是黎明，监视者没被因视线失眠的小黎子反手摘掉脑袋都算好的。

找回精神的金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做着家务，他假装自己还沉沁在师傅丧生的悲伤中，成日浑浑噩噩地缩在屋中大半天，在日常外出中确认了宅子外真的有不明人士的踪影，看行迹还是群专业人士。

不巧，这方面他也是专业人士，隐匿的身体技巧还是跟黎明学的，就是腿半瘸了后得重新适应……

金子摸清所有监视者的行动路线，假装进入黑市后迅速顺着森林地道拐回家中。他拧开臭老头痰盂底端的开关，走入藏于人生如戏挂轴后的地下室。

从前只去过那里一次，那恶烂的开关位置还是从宿醉的守屋嘴里套出来的，原以为是臭老头私藏酒酿的仓库，却一点酒精味都没有，全是书架，干净得不像老头修建的地下室。

──只不过藏书全是各种年代的小黄本，全然不对胃口的收藏让当年的金子在五分钟内丧失探索欲望。

捏着鼻子重新翻找，在柜子背板的夹层与厚过头古早小黄书中，金子找到了守屋的研究手稿。

关于八咫鸦首领的不老不死，甚至能通过血肉继承的恐怖生命力。

关于一日花哪怕心脏开孔、身体部位缺失都能救回，又在24小时后分秒不差、连本带利地收回恩赐与生命的不科学规则。

除了一日花的来历被用宗教信仰这种语焉不详的词句带过，成迭的书卷交代了守屋几十年来的研究成果，以及他那哲学思考般的命题：

要如何终结长生不老的存在？灵魂是否存在？若是成立又该如何缝补破损的灵魂？

后面那两句是新写上去的。

一夜之间，几卷文书强行解构重组金子对世界的认知，臭老头的死不再仅仅是彰显人性本恶，而是对金子的挑衅。

对，是挑衅。

那个混账老头，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肯说，把他们扔上战场后又要他们回来收拾他留下的狗屁烂摊子！

好啊、来啊，不就是杀死一个千年老妖怪吗？管他是怪物还是神魔，臭老头到死都没干成的事情，他十年、不，七年内就能搞定！

到时候他就看地狱里那个无能的死老头还有什么脸笑得出来！！！

好久没有这种脑血管突突跳的暴躁感了，一不小心回想得太过了。

冷静、要冷静，现在是关键时刻。

新实验所需要的血液样本，就储存在这栋建筑最底层。

他已经事前探勘过整个路线，还在最底层率先埋下混乱的种子，可不能功亏一篑。

「哈哈哈，茂夫先生，医药研究所有着严密的保密措施，您那位网友可能只是喜欢吹牛皮，误打误撞恰好猜中而已。」金子调整呼吸，他重新对将军微笑（尽管他看不到）。

将军摇摇头，认真地说：「不，小黑子不会骗我的。」

彷佛看到了在网游里花十万给虚拟老婆买神级套装后马上被人拉黑还执迷不悟的死宅男，清醒点蠢货，网游上会找你当老公的雌性现实中只可能是网咖里抽烟的抠脚大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