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诊 不编大纲的蠢蛋会生出烂尾的故事
『看吶、那长夜无尽……』
蓝色火焰吞食视野,恍惚间有谁在低声吟唱。
银时眨眨眼,他好像脱离了现实,来到由黑暗组成的空间。
身周一圈红衣白盖头的人,斜眼瞥去那些遮盖面部的白布上画了红眼珠的纹样,站立姿势乍看像一尊尊木偶,毫无生机。
诡异的人们组成操场大小的圆圈,中央黑暗有什么在动,但前方人影阻挡视野,他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
嗓音空灵温和,轻抚着灵魂,银时听着歌声入迷了,这么诡异的场景他居然感受不到害怕,相反的他还想近些、再近些。
铃……
『繁花绽放、枯骨不朽……』
随着铃声响起,本来只有歌声回荡的空间响起细碎低语,人们五体伏地,留下银时特立独行地楮在那,黑暗衬着他,他宛若太阴里唯一一点白。
地面上扬起阵阵涟漪,无数红线延展交会,圈圈圆线眨眼间交织成巨大的花朵,每片花瓣中皆描绘出与人们面罩上相同的瞳孔。
随着涟漪拓展,就好像由众人蔓延出的红丝正在描绘不该具有形体的存在,黑暗中心的东西逐渐清晰。
银时看出花朵中央是某种巨兽的骨头,他不由自主地瞇起眼想要看清。
应该是骨盆吧,关节处血管般的红丝飘荡,衔接粘连着腿骨,将其弯曲成人类盘坐的姿势……?
大过头的枯骨前方,似乎无声伫立着……一个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为什么?
那人一身灰仆仆的白衣,低着头像名刚从牢中拖出的罪人,匹散的栗色长发下,温和而坚定的眼神飘向银时。
他笑了笑,开阖的嘴形在对他说:
【接下来拜托你们了,银时。】
「为什么你在那啊!松──」
霎那银时心跳都停了,猛地伸出手向前跨步。
然而他刚跨出人形组成的循环,黑色鹿骨面具便填满视野。
歌声源头眨眼来到咫尺之间,身穿红底白袍的祭祀弯腰与银时对视,眼眶中幽蓝色的瞳孔似在发光,那是与时灵神相同的色泽。
只不过,那双瞳孔,被红丝缠绕,绽放着红眼珠的六瓣花。
『听啊、那妄语未绝,祷声无尽、祂亦不眠……』
银时心脏一抽,只见面具底下毫无血色的嘴仍在开阖,可嗓音不再温和安宁。
『唱吧、何不共舞至天明?』
嗡声炸响,眼球鼓噪,视野被分割成一瓣瓣碎片,可下秒冰凉的蓝焰燃起焚烧红丝。
在蓝炎将银时整个人吞噬前一只手将他拉离那里。
「愣在那做什么,吓到连自己有长腿都忘了吗?」
将他拉走的是高杉。
高杉的绷带松脱,露出底下深黑的空洞,而黑洞周围隐约闪烁着金纹,绕着黑洞画弧画圆。
「你怎么也在这?」银时惊魂未定,他到吸一口气,「你那个中二的邪王针眼是怎么回事?被假发的黑洞污染了吗?喔不,我的老同学们全都脑子有洞──」
高杉反手要将银时的脑袋推入蓝色业火中焚烧,鼻尖被点燃的银时大喊:「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嘛!?你等下、我刚看见松阳了!在那堆骨头下面!」
「骨头?」
提到关键词高杉也不斗了,他皱眉再次抬起头确认,几秒后淡淡地说:「我只看到一圈蓝色火焰,围着坨带红纹的黑泥燃烧。」
「蛤?」
银时愣愣地注视前方,火焰确实烧穿了那圈人偶,巨大兽骨与松阳也消失无踪,可哪有什么黑泥?
歌声不知何时停了,头戴鹿骨面具、脚踩蹄样式木屐的高挑男人静静伫立在火焰后方,羽状披肩无风晃动,露出下方眼珠状的金纹。
他看上去穿戴齐全,造型跟医生在灰雾里挥的禅杖一看就是同个套装的。
结合那双眼睛,祭祀的身分呼之欲出。
但为什么,他跟高杉看见的不是同个东西?为什么骨头跟祭祀在高杉视野里是坨黑泥?
银时看着祭祀,忍不住脱口说:「阖着您不但晕车,您的真身也是坨呕吐物吗!?」
轰──
蓝炎猛地扩张,一下子将两人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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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天花板挑高的昏暗长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