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诊 向(实)祂(现)祈(愿)祷(望)吧
「喔!定春大人也想参加战斗吗?太好了!这样我方又多了强力战将啊!」
漆黑的世界里白色的定春恍若散发着光,桂无比激动地说,说的时候人也作势要扑进巨犬的绒毛中。
「阿呜。」
定春也顺势将假发的脑袋一口吞,一时间他像只双颊圆滚的巨无霸天竺鼠──猎奇片版本那种,随咀嚼从狗嘴里溢出的红丝顺着两条人干画弧画圆,让人搞不懂这段剧情到底是想搞笑还是展示猎奇世界观。
用红伞清出了一圈虚空,狗背上神威跳下来笑瞇瞇扫了高杉和黎明一眼,掀开眼说:「果然跟着你们,就会有有趣的事发生。」
「哪里有趣?世界要被克O鲁毁灭了。」狗嘴鼓动着,传出喊糊不清的咕哝,「在那之前,银桑要被狗的口水毁灭了。」
「为什么你们会跟定春一起?」狗嘴里传出令一个冷静中暗含忌妒的声音。
「谁知道,你们一跑这大狗就窜出来,我们只是搭顺风车而已。」阿伏兔耸耸肩,「说起来,我怎么记得“要毁灭腐朽的世界"是某人的口号来着?」
乱战还在持续,某人也不墨迹,跳上定春的背冷冷说:「不想被毁灭的话,就继续奔跑下去,到了终点也别停。」
「毁灭就毁灭吧,大叔我对邪.教派对也不感兴趣,还是跟杂鱼们斗殴更适合我。」
眼见大狗巴士有超载迹象,阿伏兔干脆跳也下来,撑竿子似的戳穿一名冲向神威后背的虚影,朝黎明扭扭脖子,「上去吧,这狗要载的是你们吧。」
「人生要做无数道选择题……」黎明忽然说,「阿伏兔先生现在的选择是帮助不久前还在互相残杀的仇人阿。」
「都到这地步,换你抢我台词啊?」阿伏兔想起之前在凤仙事件那会儿嘲讽俩小屁孩的台词,忍不住嗤了声,「说什么帮助,老子好歹是夜兔──」
说着,阿伏兔拿伞挡下数支禅杖攻势,咬牙狞笑,「在清算咱们那笔烂账前,可不能在这种鬼地方翘掉阿!」
红伞挥舞间丝芒绽放,神威档在一众虚影跟前,笑着说:「说起来,等你们打败了那个完爆我家老头的怪物,我再打败你们,不就代表我完胜那个秃头了吗?所以说,你们要是输了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黎明低笑俩声,从狗嘴中掏出满是口水的银时和桂扔上大狗巴士。
「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黎明轻拍定春脸侧,随后翻身上位。
「汪!」定春高声大喊,再次迈步向街道尽头的高塔狂奔而去。
「……」
高杉回头望向被俩柄红伞拦下的影子,又看向前方空无一人的黑色长道,最后定格在黎明苍白的背影。
有一瞬,那在黑暗中恍若过曝的白色影子,好似顶着树枝状的参天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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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塔那能源塔内一片黑暗,本该布满管线与电路的墙面仅剩简化过头的几何纹路,环绕阿尔塔那搭建的通天圆柱,比起高科技风更像大型超现代艺术。
搭建于墙边的环形走廊层层向上,最后会通向塔中央的平台,那里是整个能源塔的主控中心,其中也包括能使能源爆走的核心阀门锁。
虚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一张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木桌前,上面摆着即将步入终局的黑白棋。
「这一局,是你输了呢。」
虚手里翻弄着白棋,他对面的椅子上坐着浑身血洞的胧,他被禅杖钉在椅子上,要不是松阳留存在体内的血液,这样的伤势够胧死上几百次。
「对手…大人您……我没有半点胜算……」
意识迷离的胧垂着脑袋,每个字顺着嘴中液出的血艰难吐出。
「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背叛。」
虚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被血锈蚀的银针,那是他回到地球时,胧试图向他心脏刺去的东西,被他随手塞入胧的天灵盖。
「你的老师确实是松阳,当初他选择抛弃“我们的”痛苦,苟且偷生,他教出的弟子们依旧冥顽不灵,明知天命难为,却背离上天步向深渊。」
「……在深渊、挣扎的、确实是老师……」
血块将僧袍下摆完全打湿,红丝自鲜红中孳生、它们相互交缠向上生长,然后盛开六瓣白花。
胧挣扎着抬起头,对虚说:「可在深渊里、放弃挣扎的……是我跟你阿,虚。」
那朵小小的白花在黑暗中顾自绽放,虚沉默不语。
「……我曾经听闻,那些吞食了所谓“神明”的人类,身上也会显露神威。」
半晌,虚忍不住咧嘴笑了,「守屋的弟子……那个他从阴影里带回来、血中流淌罪孽的神子,看来他的话语也有惊人的魔力,能让人类对荒诞的愿望深信不疑阿。」
「但我很清楚,神明创造时,肯定也因蹂躏祂的造物而心怀喜悦??人类自诞生便注定归途唯有虚无。」
虚将白棋安上棋盘最后一格缺口,眼见整个棋盘慢慢被白色沁染,虚缓缓抬眼,望向胧身后的虚空。
「你们赌输了呢,松阳。」
虚说话的语气,就好像那里真的站着什么人。
「松阳才没有输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