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珠本不想来接顾听北,后来是父母催促他,说下雪了顾听北没有伞要是感冒了呢?感冒了,那就吃药呗,沈俞珠又不是药引子,可治不好顾听北。
不过他们的担心并无道理,顾听北发烧反反复复,一旦生病就不是小事,就算是病好了再去做全身检查,也查不出任何原因,就很奇怪。
所以顾听北还是不能生病。
沈俞珠到他们练习室楼底时雪已经停了,他站在路口等顾听北下课,还没给他发消息呢,人就出现在眼前。
跟跳跳虎似的朝他奔来,顾听北兴奋过头,一路都在喊他的名字。
“沈俞珠,俞珠,你来接我啊!”
害得身边人纷纷侧目,沈俞珠围着厚围巾,实在不好意思的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以此躲避人视线。
顾听北毫不在乎的靠近,贴上来,双手放在他羽绒服的口袋里暖手,语气雀跃,朝他笑得露出大白牙。
“你能好好说话吗?”别跟小疯狗一样扑上来,他是食物吗?
沈俞珠指责他太“活泼”,顾听北听进耳里就成了另一种声音,啊,原来沈俞珠还会来接我呢,沈俞珠主动跟我说话了,他让我好好说话,他好关心我,他还是爱我的。
顾听北笑眯眯对他。
看得沈俞珠“毛骨悚然”,他退后一步,顾听北也跟着往后一步,他朝左边走,他也往左边挪动,最后他不走了,顾听北就问他怎么不动了。
沈俞珠指着左边的草丛,脸色暗下去。
“你觉得我还有路可以走吗?都被你堵死了!”
顾听北“嘿嘿”笑两下,长胳膊一挥,揽住他的肩拽向自己怀里,沈俞珠被撞个满怀,抬头用眼神警告他。
“顾听北,你是不是皮痒了?”
“是有点酸痛,你要是想揍我就揍我的背吧,不过腰不行哦,腰对于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谁问了?
沈俞珠推开他气冲冲往前走,顾听北在后面一路跟上。
“俞珠,怎么又生气,我到底哪儿做错了。”
“你没错,我错了。”
“那你跟我说说嘛?”
“……”
顾听北像是故意讨他骂,沈俞珠觉出味来就停下了,他看向顾听北,他故意引导自己跟他打情骂俏嘛?好卑鄙。
顾听北知道他肯定猜出来了,却十分享受他的骂,像是小情侣行为,叫人痴迷。
“俞珠,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吃糖葫芦?”
“不吃。”
沈俞珠懒得理他,奔来接人就超出了他的负责范围,他凭什么按照他说得做。
顾听北在后面小声嘟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你对我可好了,每年夏天你都会跟我一起吃冰淇淋玩游戏,还说等我到了A市,就在冬天和我一起吃雪糕吃冰糖葫芦。”
沈俞珠对这个时间线的过去可不熟悉啊,但从顾听北嘴里说出的话怎么着都得有几分真实吧。
大概三分吧。
那本《秘密》里,可没有写这么详细,寥寥数语的记录,全是此刻的顾听北的拓展文学实录。
顾听北换上那副可怜巴巴的委屈表情,小心翼翼拉扯着沈俞珠的衣角,沈俞珠停下来,他才凑近些说话。
“俞珠,我练习好累啊,原来有那么多优秀的人跟我一起练习,有时候我就在想选择的这条路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个过程真的值得吗?真的会有好的结果吗?”
沈俞珠没法告诉他,你的结果很成功,事业很圆满,拿大奖到手软,你现在的辛苦都很值得。
他沉默着。
顾听北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偷偷叹气,“俞珠,我不过是想喘口气,和我吃一根糖葫芦也不行吗?庄姐不让我吃饭,我好饿,我想吃甜的,我真的好饿。”
说着说着,肚子真的咕咕叫。
沈俞珠反问:“她连饭都不让你吃?”
“也不是……”点到为止,就为了让沈俞珠半信半疑。
其实饭是吃的,而且顾听北吃得还挺好,只是消耗大,他又在长身体,总是感觉吃不饱,饿得也快。
沈俞珠清楚顾听北什么性子,饿也不会大张旗鼓的说出口,他瞧了瞧委屈的顾听北,感觉特别奇怪,看着他时就像是隔了一层纱布,是他又不是他。
“那走吧。”
顾听北在他肩上蹭啊蹭,沈俞珠一巴掌推开,“别得寸进尺。”
“俞珠,冰糖草莓可以吗?”
“可以。”
“冰糖橘子也可以吧。”
“可以。”
“那冰糖顾听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