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款保暖的盔甲,兵力迅速得到了恢复,士气大涨,数战连胜,直逼哑喀尔退至西北边境。
只见漫天大雪纷飞日,万军之中有一玄甲战士驾于黑马之上,他头顶御赐金珠红缨帽儿盔,汗水浸透鬓角结成片片白色冰霜,一团团雾气笼罩于面,溅起的鲜血染红了肩头绣着的怒目醒雄狮,所欲遇者皆畏之惧之,四处流窜大呼:“玄甲将军!玄甲将军!”
这十年一仗,哑喀尔族以失败告终。
漓朝大胜,胥玄听令收兵,整装归朝。
天晓之都,却是他第一次来。
虽一路武举夺魁,哪怕是得到御赐的玄甲将军名号,都只是隔山望水的一旨宣读,这座城池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他一进城门便生出了厌恶,不知是师父的经历在他的脑海里为他预先埋下了不喜欢这座城市的设定,还是周围人的只言碎语搅得他觉得厌烦,总之,他就是对这里产生不了好感。
与南方坊市沿着河流的蜿蜒分布有所不同,天晓的街巷几近笔直,区域与区域划分得方整规则。
进城的这一条道路,只需前行就可以直达宫门。
“这位将军好面容。”
“据说单掌便可屠人,哑喀尔就是给他赶跑的。”
“噫!原来他就是那位帝君赞不绝口的武举人啊!”
“那他回来,是拉陈太后下台的?”
“嘘... ...这话你也敢议论,不要命啦。”
城中百姓对黑马上的冷面将军有着诸多遐想,恐怕今后天晓都中,又会多出一位供每家每户茶余饭后谈论的风云人物了。
当下朝堂分化两极,陈太后掌控的高明中势力,与明宗帝朱祤的拥护势力不分轩轾。胥玄从军虽一路得到祤帝的数次赏识与提拔,但因其久居西北远地,不涉天晓之争,所以朝中并无敌对,反而是众臣极力想要拉拢的对象。此次入朝,他的站位自然尤关重要。
“此次西北战役大获全胜,朕甚感欣慰,胥卿可想到要讨个怎样的封赏?”
“守护国土乃臣分内之责,臣今日得以站在这里,乃千万将士用血肉之躯相抵而来。臣恳请陛下为众将士加封,并犒劳他们的家人。”
“允。”祤帝应了他。
“既然天下现已太平,不如... ...”
“陛下... ...”胥玄砰地把头磕在了地上,从怀里掏出虎符,双手奉了上去。
“胥卿这事何意?”殿中高座着的祤帝向前倾了倾身体,激动地差点没站起来。
“臣沙场十载,身负顽疾,伤痛反复,每况愈下,行将就木。今日,怀寄故里,未尽孝道,未报养恩,无仁无德,有愧天恩。唯求辞官,解甲归田,以安余年。”
这一长溜的请辞,是胥玄还在西北时就早早筹备好的,他不愿意再走一遍师父的道路,他要像他年少时说过的那样,赶在别人辜负自己之前就离开他们。
祤帝走下龙椅,亲自将胥玄扶起身来,口中的挽留之词刚要说出口,便瞥见了胥玄腰间的一块白玉坠子。
他怎么会不认识那块玉坠,那还是父皇在时,多莱国进贡上来的纯白玉石,本来是要给皇后,也就是今日的陈太后用作皇后玉玺的,他觉得好看便讨了过来,让匠人去打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玉坠子,他和张路恒各一个,上面的字还是他们互相为对方刻上去的。
他闭上眼睛,试图将眼角那一阵阵无法控制的微弱抖动隐藏住。
“朕... ...朕允了你的忠孝之心。”
随后,祤帝命人抬来御案,用苍劲的笔力写下“胥州”二字赠予胥玄。就此,胥玄故里,这一南方城镇被提拔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