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一第一!”
吴煦兴奋地差点想抱起柳玉瓷举高高,被柳玉岩眼疾手快拦下,“喂,你想干嘛?!”
“对不住对不住,我就太高兴啦!”
柳玉瓷被哥哥护在身后抿嘴笑,他们长大后素日相处便要注意分寸,手也不能牵了,可煦哥老忘记,还当小时候呢。
宁哥儿和丫丫仍揪心自己位次,想看又不敢。
谷子自告奋勇挤进去看榜,身形果真灵巧,只见他找准时机往左边缝隙一钻,右边又轻盈地挤开一道口子,不消片刻便出现在榜下。
先看榜首位置,欣赏一会自家小少爷的卓尔不凡,再按顺位一列列往下扫,寻宁哥儿和丫丫的姓名。
待他扬着笑脸出来,众人便知三人皆榜上有名。
“太好啦!宁哥儿、丫丫,我们一起加油哦!”
谷子不曾听闻这一说法,以为晚饭要多添油水,闹了笑话。他的锯嘴葫芦少爷含笑不语,眼睁睁看他出糗。
谷子比柳玉瓷小一岁,是牙人手里买回的小汉子,大户人家的家生子,跟着从前的主家识过字。
三年前主家出事,他被发卖,没吃多少苦头就遇上了柳二苗,做了柳玉岩的书童,因而性子仍有些天真,加之柳家人宽厚,只要活做得好,不会随意摆老爷夫人的架子,是以谷子常同两位少爷撒娇卖好、嬉皮笑脸,偶尔没大没小。
柳玉岩不理他,他就可怜巴巴瞅小少爷,好听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说:“小少爷人美心善、才学出众,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莫说案首,小三元也中得,好少爷,就告诉谷子叭,什么加油啊?”
好少爷使坏,才不告诉他:“喔,谷子怎么会错呢?就是馋肉了嘛,晚膳要多加点油,炒肉才香。”
“……”
“好叭,那就让厨房多添油水,小少爷吃饱了有力气读书,改明儿继续拿好位次,连中小三元!”谷子自顾自找到了解释,很是满意。
其后四场覆试,柳玉岩回县学念书,把小书童借给了弟弟使唤,谷子前前后后张罗,照应得到。柳父柳爹、吴煦每场都陪着,按吴煦的话,就是主打一个情绪价值。
柳玉瓷稳定发挥,场场第一。
最后一场放榜时,看榜的书生、凑热闹的路人,谁人不知他是林氏酒楼大掌柜的小哥儿,科举改制后兰竺县第一个哥儿案首。
好巧不巧,县试第二是个女子。
那等子薄脸皮书生,以及大言不惭看不起哥儿女子的顽固派,皆羞愧难当,拂袖而去。
丫丫朝他们吐舌头,“略略略……下回再来吧!别又考不过啊!”
柳玉瓷见她情绪好转,不由松口气,才敢放心跟宁哥儿庆祝。
丫丫折在覆试第三场,宁哥儿虽排在末几位,好在也上榜了,接下来就该定下心准备四月府试。
“定什么心?歇一日吧,我的县案首,劳逸结合知道吗?皮筋拉太紧会断的!”
才得了好消息,吴煦提议去山上玩。考试这阵,柳玉瓷瘦了好大圈,铁定写卷子又忘了吃喝,在家晚上还点油灯苦学,把人都熬没了样子,憔悴的很。
“明日都给我睡到晌午,吃了午饭,再去山上踏青、采菌子,看看青山绿水。是吧叔么?”
万沅沅应是,“瓷哥儿,阿煦说的不错,歇一日吧,宁哥儿和丫丫也要回村把县试结果告知家里人的。”
“好叭。”柳玉瓷摸摸脸颊,悄悄问阿爹,“爹爹,真的变瘦变丑了么?”
万沅沅眼里都是心疼,“瘦了,不丑。”
谷子拍马屁:“不丑不丑,小少爷天下第一好看,怎么会丑呢?夕食多加油,咱们补回来!”
吴煦麻了……弹他脑门:“加什么油,可千万别加了,都蔫菜了!”
宁哥儿上榜心情好,拉过谷子到一旁给他解释“加油”的意思,谷子听完恍然大悟,给柳玉瓷说:“不加了不加了,油水太足了,小少爷咱们倒油吧?”
唯二知道“倒油”何意的柳玉瓷:……
倒油可还行?!
吴煦抓过谷子,捂住了对方嘴巴,直接手动闭麦,“你可闭嘴叭!”
*
翌日晌午,柳玉瓷一行人吃过午食便回了东山村。
他们先到庄子报喜,十里学堂三个人去考,过了两个,柳玉瓷更是县案首!
张荞小夫子听到消息,当即做正面教材讲给学堂的小书生们听。
柳玉瓷还想邀张荞一起去踏青,他们都好久没见了,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荞哥儿说。
张荞点点头,他也攒了一肚子话呢。
他安排学生们下午练大字、做功课,回家或留在课室都行。
三毛要回家,正好给哥哥递话吴老大找,他还要告诉爹娘,柳夫子考了县案首,他要向夫子看齐,将来也考个案首给爹娘挣面子!
宁哥儿和丫丫要各自回家跟双亲报讯,宁哥儿同他们约定一炷香后山脚见,丫丫说不上山了,她在家歇歇,和家人聚聚,再要商讨之后的事。
柳玉瓷也回了趟家,牵上了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