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煦和季怀琰两人间奇奇怪怪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
瓷哥儿才是一等要事。
吴煦可忙呢,要端饮子递糕点,要替他剥莲子,还要绘声绘色讲贵宾日的活动盛况。
柳玉瓷夸夸大师上线,眼里缀满星星,崇拜地看着吴煦,一口一个煦哥好棒,是真心实意的捧场。
贵宾日的说法新奇,赵云、季怀琰等人都道厉害,王佑旺更感叹,若是状元摊摆在青竹书院附近就好了,他定忍不住常光顾的。
吴煦叫他们等着,转头跟柳玉瓷认真承诺:“瓷哥儿,你一定要等我哟,我很快就能去县里开铺面啦!”
“嗯嗯!我等着你呐,我们约好了的嘛。”
柳玉瓷舔舔嘴巴,到时就天天有好吃的啦!煦哥的状元摊不必见外,他会尽量少吃些的,嘿嘿嘿。
分利的事他尚不知晓,吴煦既怕他不接受,又想给他准备惊喜。
众人休息过后,动身前往果林采摘。
果林在临安山南坡,往西走是西山村的茶田,北面往里走则是野兽出没的深山区,他们不去。
南坡朝阳,光线足,透气好,土壤根据肥沃程度划分不同果子区域。
七月应季的有青提、葡萄、桃子、莓果、龙眼等等,放眼望去,千缠万绕的藤蔓、枝繁叶茂的果树,郁郁葱葱,饱满可口的果子挂满枝头,多彩而耀眼。
果林附近时有护卫队巡逻,避免村里起歹念的混子偷盗,或外乡贼人侵入。
柳玉瓷同护卫队长打过招呼,要了几只竹篮和剪子,说是组成三队分开采摘。
季怀琰原想叫上吴煦一起的,他们汉子一组,顺便跟吴老板提个醒,与哥儿相处不可过于无拘,需稍稍注意分寸,汉子哥儿有别。
吴煦不理,“我自然跟瓷哥儿一组,他要是遇上贼人怎么办?我要保护他的呀!”
季怀琰看向王佑旺,不是说这儿很安全?
吴煦继续加码,“万一有个蛇虫鼠蚁的,冷不防钻出来,多吓人啊。再有哪个不长眼的放只捕兽夹……”
“还有捕兽夹?”
柳玉瓷摇头,“山里不能狩猎,没有捕兽夹的。”
“哦。那还有巡逻的猎犬,倘若犯狗病,疯起来咬人怎么办?男子汉大丈夫,我要挡前头的!”
白白似听懂了猎犬二字,弯过半身来寻吴煦,吴煦忙蹲下摸摸他头,给他舒舒服服地撸撸毛,“白白我不是说你哈,我们家白白是不会犯病的,乖得很。”
总之,吴煦有一百种赖在瓷哥儿身边的理由。
季怀琰无奈,王佑旺劝他,“昭明兄,便让小老板和柳同窗一队吧,你老插一腿做什么,人家就愿意一起呢。走了走了,我们去摘桃子,我喜欢硬桃!”
他知好友性子,强行把季昭明拉走,想劝他自己恪守礼节,对男女之事严防谨守,却也不必管教到他人头上,反而有失分寸。人家青梅竹马长大,皆是至情至性之人,无非不拘小节了点,言行并未越界,哪至于他特意提点倒要讨人嫌了。
吴煦见状,心里给王佑旺点赞,单方面认下这位好兄弟,打算下回也送他个礼盒尝尝。
吴煦、柳玉瓷和张荞这组留在葡萄区采摘。
藤上葡萄长势很好,多半已呈紫红色或紫黑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圆润饱满。
柳玉瓷小心翼翼地剪下某串葡萄根部,双手托住葡萄串,轻轻放入张荞的竹篮中,等他剪完一串,就轮到张荞重复以上步骤,把葡萄放进他的竹篮。
吴煦就没他们这么慎重了,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挑中哪颗就赏它“咔嚓”一剪刀。
要不是适才其他两人阻止,他甚至打算直接上手拉拽。
单颗葡萄放进篮子也孤单,吴煦大发慈悲送它往生,果断剥皮递进了柳玉瓷嘴里,再给自己喂一颗。
余光瞥见张荞,犹豫给不给剥,不剥吧,显得厚此薄彼,剥吧,不守男德。
张荞哪管他的弯弯绕绕心思,听瓷哥儿说好甜,便从篮子里剪了颗尝。
煦哥厚此薄彼也不是一天两天啦。
哪天煦哥给自己喂食,他才要吓掉魂了!
三人就这样边吃边摘边聊,聊吴老板状元摊生意,聊十里学堂孩子们课业,聊青竹书院瓷哥儿读书近况……
吴煦以关心瓷哥儿学习名义,旁敲侧击好几次他对身边男同窗,比如季怀琰之辈的看法态度,知瓷哥儿一心学业,男女之事仍是半点不通、一头雾水的样子,暂把心落回了肚里。
而后,便听柳玉瓷拐弯抹角提及了哥哥柳玉岩的亲事。
吴煦:!刚不是没开窍吗?!这会又懂了?
危机感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