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一回头,看到了一个,他非常害怕见到的人。
奥德里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
奥德里奇瘪着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埃布尔收敛了惊讶的神色,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奥德里奇。”
奥德里奇吸了吸鼻子,嘲讽道:“哦,只是奥德里奇。”
埃布尔叹一口气。
“……取消婚约的信件明明早就寄给你了,你没收到吗?”
这种前提下,还要亲密地称呼对方为亲爱的才不对劲吧?
“是不是看到奥德里奇了?”
霍尔维斯一猜即中。
李途安:“你叫他来的?”
不然怎么猜到的?
“一接到埃布尔要途径的消息,我就猜到他会留宿,”霍尔维斯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埃布尔的小心思,“他想要省下差旅费。”
埃布尔每次一来,家里那些常用的纸巾饼干都会莫名其妙少一些,客厅茶几上的糖果篮子也总是整个消失——
西茜桉补货补得小腿忙不停,甚至形成了条件发射,每次埃布尔一来,西茜桉都会早早地打开仓储室的大门,方便补货。
霍尔维斯觉得埃布尔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所以他顺手通知了一下奥德里奇。
奥德里奇来还是不来不管他的事,他只是知会一声——“但你知道奥德里奇肯定会来吧?”
李途安忍不住吐槽,这人真是有点蔫儿坏的。
“你看出来了?”
“奥德里奇是一路狂奔狂奔过来的,我看到他脚底下草皮子都冒火了。”
冲那个移动速度,就可以看出来两人关系匪浅,奥德里奇一副生怕对方长翅膀飞了的着急样儿。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霍尔维斯突然问。
李途安随口道:“仇人吧。”
奥德里奇的表情看上去咬牙切齿地,似乎想要把埃布尔嚼碎。
霍尔维斯:“是婚约关系。”
李途安不以为意:“不冲突啊。”
“那倒是。”
八卦完奥德里奇和埃布尔,两个人穿过大厅、经过书房——李途安突然知道之前霍尔维斯为什么要把时间定在半夜了。
他想等威尔斯睡了之后再行动。
否则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被正在书房处理公文的威尔斯叫住。
“你们两个,过来。”
霍尔维斯停下脚步,但只是站在原地没动。
李途安跟着他一起站在原地。
“霍尔维斯。”
疲惫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再度传来。
霍尔维斯绷着一张脸,转身朝门口走去——李途安犹豫了一瞬,真的是一瞬,顶多两秒,那道声音又传来:“后面的小家伙,你也一起……”
“霍尔维斯!你不知道扶着门让客人先进来吗!竟然走在最前面!我怎么教你的!”
李途安有些惊奇。
隔这么老远、甚至隔着一扇门威尔斯竟然能知道有人经过,还精准知道是两个,甚至还能辨别两人身位——他下意识抬头看,想要找到门上的监控摄像头。
但是没有。
霍尔维斯刚要伸手拧开门把,被舅舅一骂,微不可见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侧身,推开门,示意李途安先他一步进门。
李途安进了门,发现这件书房的门口还是有屏风的,隔着一面屏风,才是威尔斯办公的地方。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霍尔维斯对李途安道:“老人家觉少,起码要过了半夜才会睡。”
而在半夜之前,这栋建筑物内的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逃不过这个老东西的“眼睛”。
所以霍尔维斯之前才会说等到了半夜再来找李途安。
威尔斯把两个人叫进来,却并不露面见客——霍尔维斯就站在屏风外面,也不主动往里走,李途安有样学样,也就和他一起在屏风外面站着。
霍尔维斯背着手,像是在站岗,李途安学他,像是在罚站。
屏风是半透的材质,可以隐约看到威尔斯俯首案牍的大致轮廓。
就这样过去了大概十几分钟。
就在李途安有点腿酸,偷着扭动脚脖子放松的时候,威尔斯啪地一拍办公桌,怒道:“你们就打算一直在那儿罚站给我看?什么意思?示威?”
霍尔维斯:“随你怎么想。”
李途安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霍尔维斯。
这是谁啊,这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算计人弹指间、城府深似海的霍尔维斯吗?
虽然他们认识没多久,他本来就对霍尔维斯了解不多,但是这个仿佛叛逆期的青少年刺头一样的人是谁啊?他觉得好陌生。
霍尔维斯也注意到了李途安一脸惊悚的表情,皱了一下眉:“你那什么表情?”
李途安:“你突然这样不正常让我好害怕。”
他会以为自己又不小心穿越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有什么好怕的……”霍尔维斯不能理解,但是霍尔维斯是不需要理解他人的,他瞥李途安一眼,干脆地命令道,“不准怕。”
哦,回来了,下意识的高高在上、蛮横武断的,不在乎他人感受的霍尔维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