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并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这里不对劲!”走在中间的鸣钰提醒道,“没有人声、鸡鸣狗叫这些也就算了,可能是村民察觉有生人进村,都带着家畜藏了起来,可是这里连声鸟叫都没有!”
其余人也发现了不对劲,走在坐后面的白九幽幽道:“这里除了我们,没有活人了。”
宋渺握着鹤翎剑的手紧了紧,沉声说:“就近找个屋子,我们先生火!”
说着,就带着人进了右手边的一间民屋。
宋渺几人警戒着,青茶检查过房间没有毒物后,谢无为和范幸快速找到旧木柴,升起一堆火。
这才看清楚屋内的情况,这间屋子到处都是灰尘还有蜘蛛网,窗纸也破着洞,没有任何人生活的痕迹,显然是废弃很久了。
谢无为有些担心:“这里木柴是不缺,但是已经太破旧了,门窗都漏风,虽说现在已经三月了,越往南边走也越暖和,
可是夜里还是凉,宋大哥的病这一路上也不见好,今夜在这里休息真的没问题吗?”
宋渺:“且死不了呢!再说了,行走江湖,比这更艰苦的夜都经历过,我没那么矫气,不用在意。”
白九这次听了一整句,默默补刀:“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吗?”
宋渺:“……”
酆竟遥往火堆里扔一根干柴,斜眼就看到被火光映亮的宋渺的侧脸,这一路上都没什么血色的脸,只有在火光的映衬下才减少几分苍白。
又看那双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他无意中触碰到过,那双手都是冰凉的。习武之人,筋脉通畅,基本不会出现手脚冰凉的情况。
宋渺双手的那种触感,总是让他想到死人,死人的手也是冰凉的,宋渺的手也就比死人好一点。
于是这会儿就在腹诽——什么不娇气,明明娇气死了,就赶了这二十几天的路,怎么就能病成这样,他中的那点毒,早十几天就好干净了!
紧接着就跟在白九后面补刀:“死撑!”
宋渺不好跟白九吵嘴,但是对上酆竟遥是不带怕,正欲和酆竟遥斗个几个回合,一阵阴风吹过,破烂的窗纸外,一个黑影快速闪过。
宋渺看的真切,立刻警惕起来,紧接着,房顶上就传来瓦片被踩碎的声音,还有几个碎片从房顶上掉了下来,就落在酆竟遥脚边。
宋渺和酆竟遥立刻就要去追,白九赶紧拦住二人:“别出去!”
宋渺听劝,顺手还拦着正欲跃上房顶的酆竟遥,问:“怎么了!”
白九还是那句话:“我刚才已经说了,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活物。”
酆竟遥有些将信将疑,问:“总不能是鬼搞出来的动静吧!”
宋渺想了片刻问:“说不定是谁留下的机关呢?你们有谁听到机关运行的声音?”
八个人大多都是武人,耳力自然都很好,几人凝神细听,最后得出结论,别说机关齿轮发出的声音了,这会儿就是连风声也没有了。
宋渺不用听他们说,看表情就有了答案,正欲说话,头顶上又是一阵哗啦啦。
偷过已经碎裂的瓦片,宋渺和酆竟遥隐约看到房顶上的身影。
的确是一只黑靴子踏过去,只是靴子中的不是人的小腿,而是泛着寒光的森森白骨。
“……”宋渺抓着酆竟遥手臂的手松开,在他手臂上拍了几下,然后说,“二遥,这情况,如你所愿。”
酆竟遥:“我说的是鬼,这节腿骨充其量算个诈尸,还有……”
酆竟遥握住宋渺还要继续拍他的手,想要推回去,可是那冰凉的感觉握在手心里,他居然有了点莫名其妙的心疼和愧疚,感觉要是不给他暖上一暖,自己反倒是欠他的般。
于是只开口问:“二遥是个什么鬼?”
宋渺:“酆二狗酆竟遥,二遥嘛!”
酆竟遥:“……”
哗啦啦——
踏过碎片的声音再次袭来,酆竟遥正郁闷,于是再不忍耐,脚踩着一块干柴,脚尖一挑,干柴腾空而起,酆竟遥手中苗刀一转,刀鞘在干柴上轻撞,干柴冲着屋顶就飞了上去,正正好砸到房顶上的黑影。
黑影被砸中,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只剩下一块破布裹着干柴和碎瓦片屑,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