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哪些症状,多久了?”
“吃过药吗?”
“方便加个微信吗?”
绿色的聊天框大片大片,痛苦的倾诉模糊了双眼,但他清清楚楚看见了一条条冷漠死板的白色询问。没有安慰,甚至没有安抚,只有例行公事时对业绩的追求。
“我活不下去了。”
“是这样的,网上不好判断,要不来我们医院看看情况?”
“留个电话,我们进一步咨询好不好?”
从满腔崩溃到冷静茫然只需要半小时,加满的咨询微信,无视需求的回复,重回寂静的房间。
叮铃铃——
即将溺水时抓住的最后一条绳子。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林羽。”
“是身份证上的姓名吗?”
“呃……不是。”
“啧,有需要请来××医院,嘟——”
“……”
眼泪太多了,不小心把海面的波光看成绳索,又扑了个空。
他为什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嗒——
被套上画出一个圆,他将脸埋了进去。
可是心理咨询与金钱挂钩本身就很可笑,主观情感问题和客观物质相关真的很可笑,用刻板知识去解释多变的心理太过可笑。
心理咨询没用,他已经感受了十几年了。
不过是将希冀揉碎撒向夜空,抱着昂贵的药盒欣赏流星的陨落与烟花的消黯。
好冷,好痛。
“还痛吗?”轻柔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他在晕眩中抬起沉重的眼皮,暗黄的灯光柔和拂过干涩的眼睛,漆黑的虹膜里映照了一双温柔的双眸,那只右眼下的痣点缀了沈翎羽失焦的瞳孔。
他缓慢眨了一下眼,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浸满祈求哀怜:“抱……”
没有任何犹豫,南挽诚俯下身,献上了一个迟到九年的纯粹而温馨的怀抱。
“嗯,抱,不哭。”
体温互交,四肢回暖,沈翎羽伸出手抚上他的背,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再次闭上眼,一滴泪顺着当年雪水留下的泪痕滑落,枕套上画出一个圆,他陷入全新的酣梦。
16岁的时候,你也能抱抱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