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要说羊一曼是岚大最讨厌人类的兽人……表面上看不出来,实则帮忙扔垃圾都是在下套呀。”
边月冷笑一声,撇下暗自垂泪的小羊女,双手抱胸坦然上前,单刀赴会。
兔白摇头,冲羊一曼大声叹气以示鄙夷,一路小跑跟上前面的人。
羊一曼“嗷呜”一嗓子捂着脸哭了。
有人急了:“边月你逼她做什么!明明是你让一曼扔的东西,你还要她低声下气地解释?!什么人啊,是人类了不起啊!嫌弃我们东西,既然嫌弃你就走呐!”
“鸟姨你消消气,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兔白护在边月身前,一脸谄媚地安抚鸟姨情绪。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这女人逼的一曼抑郁发作,自扇耳光,能有什么误会!兔白你哪一边的,岚大人受欺负你不帮,帮个外人是不是!”
说话的人是鸟姨,黑头发蓝尾羽,原型应该是只喜鹊。虽然别人称呼她姨,这只是仿的章姨、牛姨叫法。她年纪并不大,三十岁上下,是个脸上偶有厉色但很有风韵的漂亮女人。
此刻,这位脾气乖张的年轻媳妇毫不顾及形象,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兔白骂:
“你见新来的是个人类女人,你又心动了是不是,上杆子想把自己推销出去,急着嫁人。我看你不是什么兽人,你是□□!”
脱胎于汉奸的一个新名词,□□,听着怪怪的。
兔白面色很不好,俊俏的脸上连勉强笑容都挂不住了。他自知自己说话着急时容易絮絮叨叨,没啥杀伤力,声音也轻。根本比不过大嗓门、伶牙俐齿的鸟姨。干脆沉默不说。
边月迅速环顾四周:羊一曼低着头,漂亮的小脸有些红肿,鸟姨说她有玉玉症。玉玉症呐,吵架中这可是最高级别的魔法buff。
章姨牛姨远远地在楼里满脸怒容,大概在气边月说谎是兽人骗了她们;还有一干不认识阿姨在远处围观,可能是人类宿舍楼的宿管;楼上窗户里冒出一个个毛茸茸的兽人脑袋在看热闹,其中当属虎爷脑袋最大……
边月叹口气,捏捏鼻梁揉揉眉心:我请问呢,今天来岚大,我是拿了什么万人嫌恶女剧本吗?
老朱误会她是小偷,虎爷因为孙玉林迁怒,羊一曼暗恨她这个情敌设计陷害,现在又来了什么鸟姨。
导演,麻烦今天给边月结四份工资,她要吃四份补脑盒饭!
鸟姨奚落兔白边月口水四溅,在她口中两个今天刚见面的清白男女,俨然成了狼心狗肺、天造地设的一对。边月拉回耷拉着长耳朵的兔白,拍拍手,用声音打断鸟姨的节奏。
“你好这位鸟姨,麻烦暂停下你的演说。”
好了,被人放肆污蔑那么久,该换她上场表演了。
文明人不做不文明事,边月可不习惯动手动脚,还是要靠嘴皮子让人信服。
边月淡定道:“在进行一味的单方指责前,难道不该给对方一个了解、解释、说明情况的机会吗?我只听到你在用不文明、不入耳的语言,喋喋不休辱骂我和兔白。怎么说我都是拿着贵校出具的调岗单,来岚大调研学习的老师,你这样,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吧。”
吵架,哦不是,讨论问题,首先要打乱对方节奏,带着她往新方向走,让她在话题频繁变化间晕头转向,自乱阵脚。其次,拿顶大帽子压一压,抬高我方地位,降低对方心态,站高踩低更好用力。最后,无论对方怎么发癫都要平静应对,在观战者眼里,气急败坏就是输。
“我……”果然,鸟姨呆了呆,她猛地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枕头,掷于边月脚下,“好啊,给你解释机会,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章姨牛姨好心给你的床上用品,你给直接扔了?这不是践踏两位阿姨的心意吗?!你好意思吗!”
边月没有直接回答鸟姨问题——你谁啊我要对你道歉?她远远地对着建筑内的两位阿姨,以行礼方式优雅欠身:“我完全没想过要践踏章姨牛姨的好意。只是拿到这两包用品后打开闻闻,有异味,看看,色发黄,有人提醒我这是放了很久的东西。我担心盖后皮肤生病,这才把它们扔掉。”
“是我思虑不周,未考虑到它们其实是二位阿姨的好意,这一扔,伤了二位真心。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以更妥善的方式对待这些物资。道歉不足以表达我的歉意,后面请让我以其他方式补偿二位。”边月说得十分诚恳。
她本来没想刚拿到手就扔的。做事圆滑如边月,遇上不喜欢的礼物,怎么的也该把东西往角落里放上一个月,等没人记得她再扔啊。可谁想小羊女硬要帮忙扔,说不定还当着几位阿姨的面故意扔,就等着被发现。
唉,遇人不淑啊。
边月一番话让阿姨们面色舒缓了许多,鸟姨仍是不依不饶。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上面有味,你们人类是不是太金贵、太矫情了?”
边月左手指天:“可能味道被太阳晒淡了吧。刚拿来时味真的很大。储藏室还有其他件数吗?拿来闻闻不就知道有没有味了?”
鸟姨显然知道那批存货是个什么德行。她眼珠一转,换了质问角度。
“扔东西你怎么自己不去扔呢,支使一曼干什么,当兽人是你奴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