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百无聊赖地站在前台，漂亮纤细的手指不停转动着塑料圆珠笔，今天还没有一位客人来呢。

这家整形医院的老板审美似乎很不错，装修得体，蜂窝状的结构让顾客对设施一目了然。整体色调选用薄荷曼波与纯白色系，营造出宁静、清新、通透的氛围，高级感十足。员工的制服也很有讲究，女员工统一白色缎面衬衫配黑色包臀裙，男员工纯灰垂感衬衣搭黑色直筒西裤，看起来干练十足。

叮铃铃

门上挂着的铜铃忽地响起，小张急忙端正站姿，露出招牌八颗牙齿式微笑，温柔地看着逐渐走进的客人。

呃……

小张呆住了，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疑惑，长成这样也要来整形医院吗？

程煜身着简单的休闲套装，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可能是因为外面风大，他的眼睛里浮出些许水雾，精致的鼻尖也泛着微红。

“你好，我来咨询一下整形手术。”他清亮悦耳的声音传来。

小张职业素养还是过硬的，她的心情立刻从惊艳转到诧异再转到平静，随即迅速用标准的客服音说道：“好的先生，麻烦您在这里登记。”说完递给程煜一个文件夹。

程煜麻利地写上姓名和联系方式。

小张拿过来一看，说：“金先生你好，请跟我到这边来。”

程煜听到这个称呼，露出得逞的笑容。

小张看到他笑，内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突然理解富豪们豪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的原因了。

当然，程煜只是将名字写成金远航，电话号码是他瞎编的。

整形医生看着程煜的脸，一时无言以对。他长着黄皮小眼睛塌鼻梁香肠嘴，对面的男士白皮大眼高鼻梁，真是自惭形秽啊自惭形秽。

“这位先生，您对自己哪儿不满意啊？”胖医生笑起来，本来就小的眼睛显得更加没有存在感。

“鼻子眼睛嘴巴，都挺不满意的。”程煜朝医生笑笑。

胖医生冷汗都快出来了，他白了眼一旁的小张，后者也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程煜站起身，说：“你们先设计方案吧，我去上个厕所。”

胖医生擦了擦自己的眼镜，忙说好。

程煜走后，他赶紧问起小张：“他真的是来整容的？”

小张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点点头：“千真万确，应该是被pua了吧。”

程煜混进整形医院二楼，这里人很少，工作人员都没有。他悄悄猫进一旁的隔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指模型，成功完成了指纹验证。

银灰色大门露出一道缝隙，程煜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张他们等了很久也没见刚刚的帅哥进来，胖医生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道：“估计后悔了，那么帅怎么可能来整容呢？这方案根本设计不出来。”

小张掏出手机，拨打程煜刚刚填写的号码。

机械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市局

汪阳拿着文件走进支队长办公室：“老大，这份口供需要你签个字。”

金远航拿过文件，唰唰签上大名，问：“临碣观洋处理得怎么样了。”

“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落网，公司已经被查封，法人正在一一受审中。”

金远航点了点头，说：“尿检情况呢？”

汪阳圆溜溜的眼睛骨碌一转：“秦法医他们还在检查，据她说，几乎所有艺人和公司高层都吸了。”

“不意外。”

汪阳天生向上的嘴唇往下撇了撇，苦笑道：“这件事情爆出来，估计能在热搜上挂个三天三夜。”

金远航盖上笔盖，将文件推给汪阳：“邵局不会让这件事闹大的，免得引起社会恐慌，顶多把李钒推出去。”

金远航从办公桌里掏出一张卡，说：“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你拿着这个请他们去丽雅吃个饭。”

汪阳驾轻就熟地接过金卡，笑得像个年画娃娃：“那我就替大家谢谢金队啦！”随即一溜烟跑出办公室。

三秒之后，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金队万岁！

金远航笑了笑：这帮小崽子，逮着俩局长不在，又在外面撒欢呢。

他站起身，打开最里层上锁的抽屉，拿出了一本泛黄的案卷。

蔡源，这个名字怎么看怎么熟悉，金远航确信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几天一直忙着和检察院打交道，现在事情基本办成了，他总算想了起来。

废弃研究所幸存者名单中，就有蔡源！

金远航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一个个名字，指尖从杜昌富缓缓移向蔡源，最终停在一点墨迹上。那黑乎乎的一点似乎遮盖住了一个名字，会是谁呢？

杜昌富和蔡源有什么关系？研究所的幸存者们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红线？还有那个中墨混血，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