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客厅中响起刀刺入身体的声音。

“去死吧，去死吧！”

癫狂的语气配上李利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杀人狂魔。

刀子不停地进出在中年男子的身上，地下很快就被晕染出一滩血。

李利站了起来，全身上下都被血给浸透。

他想要靠近白岁岁却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太脏了，于是开始清理着现场，甚至还哼起了歌。

白岁岁忍着恶心想吐的欲望，拼命动摇着身上的符。

楼上浴室的声音逐渐变小，揭示着李利将要出来。

“砰——”

窗子被踹开，伴随着玻璃一同出现的还有君沂。

他神色慌张，看见白岁岁后瞳孔紧缩，飞速地奔向他，抱紧他。

他的手颤抖着：“岁岁，岁岁。”

“我没事。”符被揭开，白岁岁抱着君沂，安抚他颤抖的身体，“我真的没事，君沂，不要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岁岁，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就是因为考虑到此次前去君家若是带上岁岁他的父亲会出手，他很害怕自己没有实力保护他，却没想到让岁岁陷入了另一番危险境地。

他检查着岁岁的身体，发现没有伤口反而还凝实了一些身影才松了口气。

“是方知许？”

能让白岁岁凝实身体，除了他便是只有方知许这一个至阴之体了。

“不是，是李利。”

“李利？”陌生的名字。

他顺着白岁岁的目光便看见了楼上站着的人。

李利在看见白岁岁身边站着的男人后，他面容扭曲，那条粉红色的肉条开始蠕动，感觉像活了过来，真实得有些可怕，他大力拍着栏杆，目光紧紧盯着君沂：“该死，你们都该死，都是一群该死的人，想要从我的身边抢走他。”

不正常的精神状态让君沂拧眉。

白岁岁拉着他往后退：“报警吧，他刚刚才杀了人。”

君沂这才注意到在沙发那边还躺着一具尸体，身上不停有血冒出，脸上都被通得面目全非。

李利拿着刀飞快地从楼上跑下，直奔白岁岁而来，他的目光闪着兴奋的光：“我们一起去死吧！”

只是还没靠近就被君沂踹飞。

“啊啊啊，去死去死！”

那人想要爬起来，却被君沂的脚按下。

一想到这个人将岁岁绑来君沂的眸中就是止不住的愤怒，若是...若是自己不能及时赶过来怎么办，他无法想象之后的场景。

他按着李利，一下一下，将拳头捏得很紧。

“够了。”白岁岁握着他的手，让君沂的神志恢复，他擦着君沂手上的血，道，“这个人就让警察来处理吧，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好吗？”

白岁岁轻柔地哄着，君沂留着泪水凑上前吻住了白岁岁，这个吻又急又凶，像是极度没有安全感。

警察很快就来了，在李利的家中除了发现中年男子的尸体之外，在地下室还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都是年轻男性，当他们的面容露出来时，让君沂的眼中又浮现杀意。

因为这两具尸体都有些像白岁岁。

从警局出来已经很晚了，白岁岁一直陪着君沂。

今天的君沂格外沉默。

白岁岁趴在他的背上戳了戳他的脸，笑道：“别这么严肃嘛，笑一个。”

“笑不出来。”

白岁岁：倒也不必这么老实地告诉他。

“岁岁，对不起。”

白岁岁掐着他的脸道：“道歉的话你还要说几遍，我都听腻了。”

“不够，说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我真的很怕，很怕...”

泪珠落到白岁岁的手背上，又滑落到指尖，白岁岁抬起手，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线。

他环住君沂的脖子，轻声道：“不要怕，君沂，我会一直在的。”

至少在君沂死前，他会一直陪着他。

“是吗？岁岁，你要陪着谁？”

一道冰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白岁岁猛地抬头，在他们的前方，不足十米的距离，有一个人站在路灯之下，明明是暖光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却像是照近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反射不出来一点光线，代表着明亮的光被黑暗所吞噬。

他的脸半明半暗，刻画出锋利的棱角，嘴角是轻轻上扬的，却感受不到一丝笑意，因为他的眸子透着冰封的寒凉。

是方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