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望着自己松开的,也被松开的手,眉眼染上几分阴郁。
雄虫没有察觉。
事实上,两人相处的时候,雄虫很少会去看他。
他总是好像有其他事情要做,总是好像有其他的东西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的视线可以停留在任何事物上。
当他们并排走时,雄虫要么是直视前方,要么就是摇头晃脑去看周边的东西。
他会看行人,会看街道两侧的路灯,会看店面上的广告牌,甚至是不经意间飞过的鸟儿。
……就是不会看站在他旁边的人。
休斯总觉得雄虫是不敢看他。可每当他与雄虫说话时,后者总是会用那黑曜石般的眼柔和且坚定地注视着他,听他说,也回应他。
可一旦终止话题,他便又移开了视线。
休斯有时候也会感到怨怼。
这算什么。
他们到底算什么。
他怨雄虫太过云淡风轻,怨他不挑明,不做出表示。
他也怨他自己。
两个人之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沉沦。
……真的吗。
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每当他这样想时,脑海里总有个声音轻柔却又坚定地否定:
“不是的。”
他又情不自禁地满脑子都是雄虫了。
早上醒来时睡在自己旁边的雄虫。
他将自己整个都揽在怀里,呼吸打过自己额顶的发,胸膛一起一伏。
和自己站在一起洗漱的雄虫。
雄虫其实是有点起床气的,当他在没有睡到不气的时候起床后,会有比较长一段时间的不清醒。
刷牙刷着刷着牙刷就抹到了脸上,洗脸洗着洗着鼻子进了水。
而休斯也从一开始的温柔关心变成现在的无情嘲笑。
吃饭挑食的雄虫。
雄虫的嘴是真的有点挑。
不够辣不吃,味道淡不吃,要剥壳的不吃,有刺的也不吃。但要是有人给他剥壳剔刺,他也就屁颠屁颠地张着嘴笑嘻嘻地说好吃了。
喝水时发呆被呛到的雄虫。
……休斯其实到现在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喝个水的功夫还能发呆。发呆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呛到。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不就是喜欢上了一只雄虫吗,怎么搞的好像自己的生活没了他都不能正常运转了。
反观雄虫,天天吃好睡好,心宽体还不胖,有自己和没自己好像也没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休斯阴恻恻地想,老子天天给他暖.床给他上,偶尔还当当温柔小意的解语花(虽然并没有起到过正面作用)。
但怎么看都是他赚到了吧?!
凭什么雄虫屁事都没有,他自己却天天患得患失,纠结得麻花都要打了八个结了,他却好得很???
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