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睡得并不安稳。
他本就守着雄虫守了许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最后实在熬不住才闭眼小咪了一会儿。
本来就睡的不太安稳,加上他对视线比较敏感,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属于军雌的敏锐促使他挣扎着醒来。
他眨了眨惺忪的琥珀金瞳,顶着有些凌乱的黑发。
瞳孔还未完全聚焦便抬头去看雄虫的情况,正巧抓到雄虫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卡兹米尔轻咳了一声,慢悠悠地扭过头,另一只手搭在下巴上。
休斯知道,这是雄虫惯常用来掩饰尴尬的动作。
他勾了勾唇,倒也没拆穿。
雄虫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有了些血色,比起之前那种完全冷色调的几乎要挂了的白,已经好了太多。
注意到他的唇干裂得厉害,休斯撑着床,准备起身为他倒杯水。
动了一下,没起得来。
那种刺刺麻麻仿佛被千万只小虫子啃食的麻感迅速蔓延开来。
休斯皱了皱眉,他放弃动作,安静地忍着,一声不吭地等待疼痛过去。
卡兹米尔一看就知道他腿麻了。
他用那只靠近休斯一侧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试试站起来。”
休斯立刻强撑着颤颤巍巍地站立。左脚一下子没使上力,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左后方歪倒。
卡兹米尔急忙起身扶住他:“慢点呀。”
少将有些尴尬,具体表现在仿佛站军姿一般的站姿。
卡兹米尔噗呲一声笑出来。
“放松”,他温柔地说,有些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点未散尽的笑意。
他示意休斯往旁边让让,然后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休斯制止他,琥珀金瞳里满是不赞同:“你刚醒,还是再休息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喊我就行。”
“没事的,我已经好多了。”
卡兹米尔慢慢蹲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休斯的脚后跟轻轻打着圈地揉着。
白皙的手搭在休斯神色的裤袜上,显现出白与黑的反差。
休斯的琥珀金瞳暗了暗,喉结上下动了动。
卡兹米尔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轻柔的帮他缓解麻痛。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雄虫的指尖传至全身。不知不觉腿部的麻痛居然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
卡兹米尔觉得差不多了,便问他感觉如何。
休斯俯身将他扶起来,示意自己已经无碍了。
被他扶起来的瞬间,卡兹米尔眼尖地瞥见了休斯藏在发间里的红尖尖。
与梦中无二的美景,不知是否有着与梦中无二的手感。
卡兹米尔虽已经清醒了,但毕竟没有好全。更何况他伤的是脑子。
也许是梦境太过逼真,也许是病中的人会比以往更加有恃无恐,又兴许是由爱意引发的欲冲破了理智。
卡兹米尔仿佛被蛊惑了。
他愣愣地盯着那诱人的红,就这么上手捏了。
柔软的触感让大脑忠实地分泌多巴胺,卡兹米尔不自觉地便眯起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眼蓦地就睁大了。
休斯明显也很意外。
卡兹米尔默默收回自己不听话的手,两人相视而对,气氛突然凝固。
……
卡兹米尔先败下阵仗。
少将的眼睛原本就是富有生命力的金色,此刻那金瞳却异常明亮,灼得卡兹米尔不敢看他。
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却发现原本只有一个红尖尖的耳朵整个都仿佛熟透了的蜜桃,与少将乌黑的发相得益彰。
……好看。
卡兹米尔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阵敲门声便打断了他。
“阁下,我是您的负责医生,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有点耳熟,卡兹米尔礼貌回答:“请进。”
来者金发碧眼,身着简练而经典的医生白大褂。
他先是向休斯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看向卡兹米尔。
“好久不见了,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