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在门外等得愈发焦躁。
不知道为何,他预感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事。一颗心在胸腔中扑通乱跳,跳的他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他甚至想趴在门上看看能不能听到只言片语,但也只是想想。
医院里人来人往,这种行为实在不太雅观。
少将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在看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
“啪嗒”,门开了。
珂忒斯礼貌地朝他笑笑:“阁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您可以进去了。”
休斯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进入病房。
雄虫坐在病床上,双手捧着一只飘着热气的水杯。他眼睛盯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休斯走到他面前才慢慢抬头看了他一眼。
“阁下,您……”
“多谢少将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休斯怔了怔。
雄虫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见他不说话,还歪了歪头。
休斯感觉雄虫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您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医生说我最近精神力使用太频繁了,最近多休息就好了。”
卡兹米尔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出所料,休斯的脸色渐渐发白。
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是我的错。”
卡兹米尔移开视线,继续盯着手中的杯子,没再说话。
病房内陷入沉默。
直到休斯离开,卡兹米尔都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
杯中的水不知何时已经没了热气,而他一口也没喝。
双手许久紧握冰冷的水杯,再松开时已经有些僵硬。
卡兹米尔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掌心,然后轻轻将杯子放在床头。杯子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在这间隔音效果极好的病房竟显得有些突兀。
此时竟又近黄昏了。
卡兹米尔下了床,走到窗前。
夕阳半隐匿在云层间,将云层的边缘涂抹成了琥珀金色。没被涂抹到的部分呈现幽暗却不沉闷的蓝紫色,温顺地追随在那唯一的光源身后,似是在为它保驾护航。
卡兹米尔就这样看着夕阳缓缓落下,直至最后一束光也被群山吞没。
他想,他的太阳也离他而去了。
他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一步一步地走向病床。
他掀开被子,将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天黑了,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