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特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吓得立刻松了手。
鲜花没了着力点,便直直地往下坠,顷刻间就洒了一地。
卡兹米尔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仓促地往自己脸上伸的手,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没事的先生。”
他的脸和鬓角已经被花瓣上的露水沾湿了,眼睫毛上甚至沾上了少许花粉。
卡兹米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有些狼狈,却丝毫不损他通身的气质。
诺斯特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直到看到卡兹米尔略微不适的表情才猛然回过神。
他连忙不断鞠躬:“太对不住了阁下,您没受伤吧?”
卡兹米尔:“我没事。”
所幸花茎上的刺已经被剔除了,不然说不定真的会划伤他的脸。
他顿了顿,向诺斯特做出邀请的姿势,温声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您坐下说话吧?”
诺斯特连连点头,脸都笑成了一团菊花。
看到他们点的菜不多后,他立刻献上殷勤:“实在是冒犯阁下了,您尽管敞开肚子吃,我来买单。”
克劳利的眼神在他俩之间来回飘移,猥琐的嘴角逐渐压不住了。
他刚要当神助攻说点什么,就被卡兹米尔一筷子堵住了嘴。
“不用了先生,本就只是偶遇。您找我有事的话还是尽快说完吧。”
诺斯特依旧坚持:“不不不,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卡兹米尔其实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多好的人,也不喜欢社交。上班时候的社交量就已经够多了,出来玩居然还要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虚与委蛇地你来我往。
真是够了。
他没再说话了,只是安静下来专心吃饭。克劳利被他暴力堵嘴后也没敢再插话,饭桌上一时之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诺斯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咳咳”两声,然后搓了搓手,左顾右盼。
正好和克劳利偷偷瞥他的眼神对视了。
克劳利:“……”
他立刻热情地与克劳利攀谈起来:“我是第二军团的团长伊斯?诺斯特,不知这位……嗯?”
他眯了眯眼睛,鼻头嗡动,然后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这位,阁下?”
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后,他颇有些惊疑地在克劳利和卡兹米尔之间来回扫视。
克劳利:哦吼
卡兹米尔看他这个反应,估计他是看出什么来了,但他仍旧不理解为何混过了那么多雌虫的马甲这么轻易地就被他给扒了。
等等。
刚才他说什么来着,第二军团的团长?
卡兹米尔在脑海里搜索半天,好不容易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这么一个人物。
原来算是认识的人。那就怪不得了。
卡兹米尔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一僵。
卧、槽。
一只名誉甚好的雄虫私下居然假扮雌虫,假扮也就算了居然还被算是同事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而且以雄虫自带的热度,估计没过多久就会在军部传遍了。
然后,休斯差不多也就知道了。
……
卡兹米尔再次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第n次后悔,为什么要同意克劳利出的馊主意。
他确实是个淡人,但是不代表他脸皮厚啊。一想到休斯会知道他的奇葩事迹,卡兹米尔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会怎么想?他们现在关系有些紧张,十天半个月不见面就算了,他还跑出来玩;跑出来玩就算了,还假扮雌虫去玩危险项目;玩危险项目就算了,还被他同事给抓到了;他说不定还是通过别人的口中才知道的……
他虽然确实有意与休斯保持距离,但也不能用这种事情吧。
桩桩件件砸在卡兹米尔头上,把他砸得当即就想把自己打包回首都星,回到那个满院子只有草的小家。
诺斯特发现卡兹米尔的眼神不太对,又疑惑地转头看向克劳利。
克劳利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意识到了尴尬为何物,对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最后还是卡兹米尔深呼一口气,微笑着做出解释:“我们这样只是为了更好地体验游乐项目,毕竟您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在这里限制有些多。”
诺斯特闻言,僵硬地点头:“啊对,您说得对。”
卡兹米尔:“所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其实我,我……”
直觉告诉卡兹米尔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诺斯特结巴了“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