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脑上显示出来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头像。
班尼迪克并没有给卡兹米尔设置备注。雄虫很少会加上别人的通讯号,可以在他列表中出现的基本都是他在现实中认识的人,因此他的名字都是直接设置的自己的真名。
头像是家用小机器人麦麦的正脸照,小机器人歪着头,机器眼笑眯眯地弯成一条线看着拍摄者,脸色还人性化地“害羞”成了淡淡的粉色。
Kazmir:“老地方。”
班尼迪克的回复很简短:“好。”
休斯问:“什么地方?”
班尼迪克伸手拿回自己的通讯器,吊儿郎当地回答道:“这是我和阁下的事,犯不着休斯少将烦心吧。”
眼瞅着休斯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凶狠,他刚提起的嘴角立刻僵硬地下垂,没了说上一句话的胆量,连忙打着哈哈:“不是,您别这么凶啊。这不光是我的事,也关系到阁下的隐私啊不是?他既然没跟你谈过我,说明也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不是吗?”
休斯闻言,默默收回眼中的阴狠,只是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悄然收回视线。
虽然他实在讨厌这个半路突然冲出来的,还与他雄主似乎有着密切联系的人,但不管怎么说,对方确实可以说是救了他一条命。
作为一名将士,休斯自认为自己大多数时候都称得上光明磊落。该报的仇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该报的恩他同样不会敷衍了事。
休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职位虽然说不上多高,但相比班尼迪克这个没什么均军衔的普通士兵,应该还是要强上不少的,对方如果有什么请求,只要不过于离奇或强人所难,他应当都能实现。
而且……
他似是不经意地将班尼迪克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时不时地又看向自己,在心里将两人从头到脚,极具主观性地比较了一番。
对方头发的颜色太张扬了,那么浅淡的白金色,雄主肯定不会喜欢。
休斯蓦地想起有一次不小心窥见雄虫的画板。
卡兹米尔是喜欢画画的,什么类型都能上手一点,但要说最擅长的话,还当属人像。
休斯其实经常看见他在画板上练手。雄虫画人体时大多时候并不会特意去画某个人,而是沉浸于画人体的某个部位。
兴致好的话他可能会顺着那个部位补全其他的部分,不好的话他画完那一个也就结束了。
因为他绘画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加上时间也长,结束后往往会感觉到疲惫。
每当雄虫拿起画笔,休斯都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眼瞅着雄虫开始打哈欠,眼神也有些迷离了,他也就暗戳戳地“不经意”坐到对方身边,看着雄虫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先是上半身慢慢地向他倾斜,整个人的力气缓缓卸掉,半靠在他身上,然后是乌黑且圆溜溜的脑袋,要搭不搭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随着动笔的速度越来越慢,视线也越来越呆滞,雄虫的身体也近乎全部倒在他身上。
这时休斯就会体贴地帮他点好保存,关掉画板,将怀里的雄虫一个转身,便将对方完完全全地纳入怀中。
雄虫嘟囔一声,在他怀里懒懒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放心地睡去了。
休斯则会听着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一下又一下的,怎么也不够地在他身上留下轻轻的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