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额头,眼睛,鼻尖,脸颊……还有那微微张开的,能看出一点红舌的唇瓣。
有时他没忍住动作大了点,不小心惊扰了尚未完全进入深度睡眠的雄虫。对方皱起好看的眉毛,喉间也发出几声闷哼。
始作俑者却完全不带慌的。他轻车熟路地用大掌温和且有节奏地拍着雄虫略显单薄的背,不出几下就能看到雄虫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发出如小猫一般的轻鼾。
休斯翻出以往的回忆,精准的想起有次雄虫难得地给笔下的人物简单地上了个打底色。
他其实对绘画不太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能看出雄主的水平很高。只是寥寥几笔,便让人物的立体感与骨骼感跃然纸上。
这本不应该让他有多深的印象,但那次雄虫给头发上的颜色,就是类似于班尼迪克的发色那样,整体是白色,掺杂着非常淡的浅黄色。
不仅如此,他还在旁边写了几个小字。
“白毛就是坠diao的!”
回到现实,休斯再看班尼迪克那头凌乱却高调的白金发色,萌生出了浓烈的危机感。
不对,不对。
休斯死死地盯着那耀眼的头发,心里蓦地生出一个阴暗的想法:
“如果可以把他的头发烧掉就好了。”
这应该不难。以他的手段,要做成这样近乎称得上是恶作剧的事绝对称得上容易。
他又以一种刻薄的眼神不住地扫视着班尼迪克,从面貌到身体肌肉甚至是体态,一边看还露出轻蔑的意味,看的班尼迪克如坐针毡。
这到底是在看什么……他疑惑地想。
当休斯的视线不住地在他头上盘旋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感觉头顶一凉,心里也慌慌的。
好在休斯不久后就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随后定在了他存放雄虫血液的箱子处。
休斯表面上盯着那里,眼角余光却隐晦地观察着班尼迪克的反应。
即使对方的理由充足,且似乎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是为雄虫办事的,但这样所谓的证据在雄虫本人面前都是苍白的。只要他向雄虫提出请示,对方大概率会同意交予他保管。
而只要雄虫同意了,他就可以立刻夺走。
但是现在他联系不到雄虫,他猜想得再合理都是猜的,只要雄虫没有亲口说出,他都没有资格明抢。
班尼迪克就是掐准了这个,才敢在他面前安置那珍贵的血液。
雄虫阁下交给他保管的,即使是给你用的又怎样?
如果你要拿走,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拿走?
你又是他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