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德叔一行人已经在等,练达的德叔神情中竟然能看出一丝焦虑。
姜兆西下车把小崽崽抱下来。
先进去再说,费成曜吩咐。
看着一路跟着欲言又止的德叔和保姆。
姜兆西蹲下来跟换完鞋袜的小崽崽打眼色。
两个人,两双漂亮的眼睛眉来眼去。
一个好像在问:可以吗?
一个好像在说:可以。
于是小孩站起来向德叔走过去,张开手臂:“抱抱。”
经验老道的德叔显眼的惊讶,手忙脚乱的把小孩抱起来,一叠声小少爷的叫着。
奶呼呼的小孩在德叔布满沟壑的脸上亲亲:“爷爷,窝好啦。”
又转头对一旁的保姆:“玉婶婶,窝好啦。”
从小将阮阮一手带大的保姆玉婶没有德叔那么遭得住,早流下泪来,又觉得在孩子面前哭不好,拿手忙不迭的擦着。
于是费成曜和姜兆西把孩子丢给不知道如何欢喜的众人,各自回房收拾。
如非特殊情况,日常的餐食自然是用不到姜兆西动手的,等他从房间出来,德叔已经安排了一大桌,据说是费少爷吩咐的,今天大家一起吃。
所以餐摆在了会客厅里,都上桌,姜兆西才知道,原来别墅里有这么多人。有的他甚至没有见过。
好像知道自己在别人不会放松,所以费成曜早早离了席,起身前在姜兆西的餐位前点了点:“小姜老师,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酒窖里也备了简餐,虽然只一起喝过一次酒,费成曜为人服务已经非常顺手,先把姜兆西挑选的酒调制好,又着手把鱼肉和蟹腿肉剃好递过去。
“谢谢,我可以自己来。”姜兆西客气。
“顺手,不麻烦,尝尝这个蟹,今天早上刚刚空运过来的还算新鲜。”
姜兆西拿起剃好的蟹腿配上特有的蘸料确实非常的鲜甜。蘸料的味道也非常特别,姜兆西想待会儿可以问问厨房调制方法。
看他喜欢,费成曜又剃了两条,又怕他吃太多蟹肉寒气重,又去剃鱼肉。
无事献殷勤。
姜兆西到底不习惯别人在忙自己在吃,开口道:“费先生,您是要问阮阮的事吗?”
费成曜抬眼看过去,嘴角勾了一下:“不用问,小崽子是装的吧?”
不愧是亲叔侄,但又怕对方诡诈,姜兆西闭口不言。
“唐医生是我大哥的挚交好友,阮阮如果真的有大问题,他不会是那个态度。”
“您不担心吗?”
“以前当然很担心,今天看唐医生和阮阮的情况才想通,我们应该是被小崽子骗了,这崽是太久没挨揍了。“
如果真的舍得揍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既如此,姜兆西也不再担心,端起手里的酒杯品一口,不愧是费家的藏品,口感清甜绵长,姜兆西喝的眼睛眯起来。
费成曜一杯一杯的陪着,结果反而自己越喝越上头,对方还是白白净净一张脸,不管喝多少都没事人一样。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别人不会醉,自己可以。
两人离开酒窖的时候,费成曜已经到了需要姜兆西搀扶的程度。
先前只是挽着手臂,到上台阶的时候,费成曜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过来,姜兆西只好把人半架在肩上,手臂穿过后背卡在腰上将人拖住。
就这样半拖着爬上长长的台阶,费成曜的体重对姜兆西来说还是太重了,一不留神脚下磕绊两人就向侧边倒去。
看上去已经醉了的费成曜敏捷的侧身抬手撑住一边的墙壁缓冲,另一只手还来得及环过去护住姜兆西的头。
虽然姜兆西撞到了墙上,但是后背和后脑都有手臂护住并没有什么冲撞的力道。
但摔过去的姿势让费成曜直接贴上来,嘴唇几乎贴上姜兆西的鼻尖。
果然酒液、微醺是最好的催化剂。趁着姣好的月色,本有企图的人慢慢贴的更近。
然而被顶在墙上的姜兆西并不这么想,他从医院的拥抱开始的一些列古怪行为需要一个解释。
“费先生,请您先站起来。”
在费成曜眼里姜兆西一直是个温柔又温和的男生,他第一次从男生的语气里听到了不愉悦。
费成曜起身,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拉开。
就这瞬息之间,姜兆西的语气又恢复日常:“费先生,以您的身份,我能接近阮阮,您应该查过我的背景。”
费成曜怔然,没想到是这个开局。
“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为了生活兼职一份工作,但是认识阮阮之后,我真的很喜欢他,所以喜欢跟他相处,想陪伴他。”
“我也因此得到了很好的回报,您开的工资很高,德叔和大家也都很照顾我。”
“您是很好的雇主,这对我来说真的已经足够了,我不了解您的家族更不会牵涉其中,我不会做伤害阮阮的事,对费氏、对您绝没有非分之想。”
姜兆西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还是说出了不愿出口的话:“您不需要屡次试探,我们是劳务合同,如果您有任何的疑虑都可以随时解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