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边脱裤子边骂,“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娶你回家当佛像的啊?”
云殊意抿唇,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好像是被吓傻了。
“还站着干什么?!去给我舀盆冷水来!”
云殊意连忙朝厨房那边跑去,一不小心拌倒了正在单腿脱裤子的杨波。
杨波直接摔了个面朝地。
云殊意小跑到厨房,把门栓插上,靠在门边听杨波的谩骂。
看着头顶围绕昏黄的灯泡飞舞的飞蛾,云殊意克制内心想要杀人的欲望,不断深呼吸。
不能杀他,不能杀他,被眼线抓住的麻烦更多。
见云殊意铁了心不出来,杨波也舍不得把门砸烂,在门外无能狂怒。
“行,你不出来是吧,你最好明天也不出来,敢出来老子就打死你!”
杨波看着地上的那个红色水瓢就来火,拿起水瓢往门上砸,砸出一声巨响。
“杨麻子,开门!”秦礼的声音突然从通往小卖部的那扇门外传来,“有本事打女人,没本事还钱?”
杨波听到秦礼的声音就犯怵,他连忙收了声,都顾不上身上的伤穿上裤子,赔笑着开门:“原来是秦……”
话没说完,杨波突然看见门外一团糟的小卖部,他瞪大眼睛:“这这这——”
“什么这这那那,你少给我套近乎。”秦礼表情不耐烦地打断杨波,“你媳妇人呢。”
“你找我媳妇干什么?”杨波不动声色地打量秦礼,心里想着,难道真叫云殊意把人勾住了?
“啧,老子今天来找你讨债,她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老子心里来火。”秦礼眉心蹙起几道凸起的纹路,“今天我就要把你们两个一起教训了。”
杨波心里遗憾,但还是卑躬屈膝地开口:“我家这女人天生是个哑巴,说不了话,您大人有大量……”
秦礼眼神微动,表情依旧十分生气,“行,那就暂且放过她。”
他哥俩好似的伸手搭在杨波肩上,问:“那就来聊聊你。”
“都有钱买媳妇了,没钱还债?打算什么时候还钱?嗯?”秦礼声音低沉,说话不急不缓,在杨波听着,就像催命的黑白无常一样,
杨波耸着肩,缩着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别的村有人要我去打牌,我又不好意思不去。”
“我不管你打牌还是玩别的什么,三天后,你要凑齐一千还给王老板。”
“好、好——一千?!”杨波瞪大眼睛,“我不是只借了二百五吗?”
“你真是个二百五啊。”秦礼反手拍了拍杨波的脸,“知道自己借的谁的钱吗?”
“王,王老板的。”
“知道王老板是干什么的吗?”
“放高利贷的……”
“那不就对了。”秦礼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蝴蝶刀,在手心灵活地翻转,然后突然贴在杨波脸上,轻轻滑动,“高利贷就是高利息的贷,二百五的本金,七百五的利息,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刀,杨波的脸一片惨白,他浑身颤抖连连点头:“没,没有问题。”
“放轻松,今天就是来和你聊聊天。”秦礼轻笑一声,放开杨波,慢悠悠地开口,“没想打断你的腿。”
此话一出,杨波脸更白了。
秦礼轻蔑地看着杨波,问道:“三天以后,凑齐一千,明不明白?”
“明、明白。”
“别让我再听到你在打女人,不然……”后面的话由秦礼手中的蝴蝶刀代为说出口。
“是,是。”杨波连连点头。
“你的店,我砸的。”秦礼扬了扬下巴,示意杨波看外面。
“你觉得我该赔钱吗?”
杨波心在滴血,但是不敢说实话,“不该不该,秦大哥照顾我这么久,这点小钱哪需要您赔。”
“那个秦大哥啊,日期能不能再宽限两天。”杨波试探性开口,眼神瞟了瞟厨房门,“我的这个媳妇啊,刚买回来一个月,才十九岁,又嫩又水灵……”
听着杨波嘴里越来越下流的话,秦礼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他表情一沉,一拳揍在男人脸上:“老子没有上别人婆娘的癖好。”
一拳还是不解气,但是秦礼不能做的太过火,他抓着杨波的手往餐桌上一按,蝴蝶刀猛地一插——插进杨波指缝的桌面里。
“别想着走这些歪门邪道。”秦礼面沉如水,“该还的钱一分都不能少,王老板只要明路子来的钱,懂吗?”
杨波双腿打着颤,“懂,懂。”
秦礼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没有借口继续在这里停留,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紧闭的厨房门,抽出刀,从小卖部那侧的出口出去了。
等到屋外没了动静,杨波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心里郁气没办法宣泄,杨波愤恨地捶地,目光落在毫无动静的木门上,正准备开骂,又担心秦礼还待在屋外没走。
只得忍气吞声地爬起来,把裤子脱下来搭在椅子上,光着屁股上床睡了,没一会就鼾声连天。
秦礼确实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