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礼铁了心要动手,云殊意慌忙抓住男人的手腕,抬眸哀求地看着他。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秦礼立刻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这么贸然行动,如果把杨波杀了,云殊意要怎么办。
云殊意成了克夫的寡妇,一个人的生活一定更难捱。
而且真的杀了杨波,他的尸体要怎么处理?如果被人发现,他去坐牢,就看不见云殊意了。
秦礼定住脚步,安抚地拍了拍云殊意的手,“我不去了。”
这番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半空之中相贴的两只手,一白一黑,一冷一热,热度传递间,周围的气流仿佛都为之停滞。
空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隐秘而微妙的暧昧,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变得缓慢轻盈。
秦礼的脸立马红了,他迅速收回手,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殊意也羞怯地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良久,秦礼才开口:“我,我要回去了。”
他正准备原路返回,身后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摆。
身后人水润的眼眸望着他,暖白的手试探性地去抓他的手。
秦礼僵着身子任由女人摆弄。
她、她要做什么……
云殊意圈住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指尖在男人手心滑动,认真地写下三个字。
奈何秦礼的心和手一起泛着痒,根本没有理解云殊意写的什么。
等到云殊意写完,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秦礼的时候,秦礼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刚刚,写了什么?”
云殊意无奈,只好重新写了一遍。
为了避免再次忘记理解,这次云殊意写一个字,秦礼念一个字。
“明。”
“天。”
“见。”
见秦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抿唇朝秦礼露出一个笑,霎时间秦礼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和云殊意约定好再见的时间,秦礼翻过栅栏,将鸡窝恢复原样。
回家的路上,高悬头顶的月亮皎洁圆润,比以往秦礼以前所见的任何一次的月亮都要美丽。
秦礼悄声回家,从橱柜里翻出医药箱,找到止痛药和不少活血化瘀的药,一股脑全揣进兜里后,又溜出了家门。
半夜村里人都睡了,只有几只看家的狗听到动静后狂吠,打破夜的宁静。
秦礼顶着月色和狗吠,再次回到杨波家后院,熟练地翻进鸡窝,来到窗边。
屋内,云殊意正坐在浴盆中洗澡,头发被挽在脑后,乌黑的发丝像一朵肆意生长的墨色玫瑰,绽放在他纤细的颈间,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
听到窗口的动静,慌乱之中,云殊意抓起一旁的毛巾包裹身体。
随后,他回头看窗。
——和秦礼对上了视线。
云殊意惊慌失措地转身,恨不得把自己缩进盆底,奈何木盆就那么大,再怎么缩,他的头仍旧露在外面。
红晕从云殊意的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鲜艳极了。
秦礼也没想到再来会是这样一番景象,他快速背过身去,往前走两步面对栅栏,像个蘑菇似的蹲在栅栏边。
手一摸鼻子……流鼻血了。
他低着头,狼狈地用手背擦拭鼻血。
云殊意余光瞟了眼已经没人的窗口,不紧不慢地擦干身子,跨出浴盆,换上一件单薄的浅蓝色裙子。
被送进杨波家时,女主和云母“好心”给云殊意收拾了好几件裙子,一件比一件单薄,一件比一件廉价,但却一件比一件暴露。
原主不愿意穿这些衣服,只好捡杨波的旧衣服穿,整日穿得灰扑扑的。
今天白天穿的那条白裙子,是杨波逼着原主穿上,用来勾引秦礼的。
如果不是杨波,原主这辈子都不会穿上裙子。
——不过那是原主,云殊意倒是不介意穿裙子。
裙子,裤子,又有什么区别,女人可以穿,男人也可以穿。
都是衣服,能够蔽体就足够了。
但如果遇到秦礼,衣服就会多一样作用……
刚洗完澡,云殊意身上还带着水汽,衣服很快被打湿,他将头发解下来披在胸前后,拉开门栓,缓缓出门。
听见动静的秦礼抬头,看着衣衫半湿的云殊意,将将止住的鼻血再次汹涌而出,他埋头捂脸,不敢再看云殊意一眼。
云殊意蹲在秦礼身前,疑惑地戳了戳他的膝盖。
“等、等等。”秦礼闷声制止女人的动作,“等我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