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意的视线聚焦在男人的脸上,看着他仍旧迷离的眼,无奈之下,只好将人扶进卧室,让他睡在床上。
发了一通酒疯后,秦礼终于安静了下来。
在云殊意烧水的间隙,他一直安分地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烧上水后,云殊意回卧室照顾秦礼。
把男人的鞋袜放在床边后,他又费力拖着秦礼的双腿,让他横躺在床上,将毯子盖在男人的肚子上。
云殊意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秦礼的睡容。
秦礼喜欢他,他很开心,但秦礼喜欢的是身为女生的他,如果秦礼知道自己是男生……
今天的亲密与赞美,会不会成为捅向自己的利剑。
他不想看见那双干净的眼睛染上对自己的厌恶。
云殊意伸手拂过男人的眉眼,划过棱角分明的脸庞,最后落在了男人的唇边。
他好像变贪心了。
一个吻不够,一时的欢愉也不够,他想要更多。
秦礼面前逐渐出现一片阴影,云殊意的身形轮廓被投映到男人的身上。
微凉的吐息洒在男人的唇瓣上,只需要再靠近一点,他又能偷得一个吻。
但最终云殊意还是没有吻上去。
他梦醒般起身,捂住自己的嘴,眼里满是慌乱。
转身跑进厨房,端出一盆热水。
柔软的手帕擦拭男人的脸、脖子和双手。
云殊意已经尽可能放轻了力道,但秦礼还是被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云殊意在灯光下尽显温柔的面容,胸腔里是要溢出来的喜爱和不舍。
他拽住云殊意的手腕,像是告白,又像是自言自语:“喜欢……特别喜欢你……”
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脆弱,把头埋进云殊意的手掌之中,轻声呢喃:“不要离开我……”
云殊意垂眸,轻轻伏在男人耳边,无声开口:不会离开你。
繁星弦月听见了云殊意的话,虫鸟花树也听见了,唯有秦礼,听不见他心上人的誓言。
换了条毛巾给秦礼擦完脚后,云殊意从男人口袋里找到他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王晓春。
另一边在焦急等待儿子回家的王晓春看完短信,顿时间喜笑颜开:“难怪儿子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家,原来是去找殊茹了。”
秦东瑞昏昏欲睡地问:“他今天还回来吗?要不要留门?”
“消息都是殊茹发的,秦礼肯定已经睡死过去了。”王晓春关门,“这么大好机会,回来干什么。”
“云殊茹还没和杨波离婚呢,这么做是不是……”秦东瑞有些顾及,“要是东窗事发……”
王晓春撇了撇嘴,“我都打探过了,云殊意哪和杨麻子结过婚,她只不过是被杨麻子买回去保姆,每天不仅要干活,还要挨打,跟着杨麻子真是造孽。”
“这些天我都没看见她娘家人来,我怀疑是她娘家人收了彩礼以后不要她了,她才一直没跑。不然怎么可能一直留在杨麻子家里。”
“说不定她娘家人重男轻女,就等着有人买媳妇,一给钱就把云殊茹给卖了。”
“咱家可不会这样。”王晓春按下开关,关了偏屋的灯,和秦东瑞一起朝二楼走去,“以后殊茹来咱家,不管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秦东瑞扶住扶手,还是不放心,“就算他们俩没结婚,但好歹是一起住过个把月,总要让街坊邻居知道他们没关系了,再让秦礼和云殊茹接触吧。”
“害得人家姑娘没了清誉怎么办。”
王晓春站在二楼阳台上,回头瞪了秦东瑞一眼,“就咱儿子在村里的名声,就算云殊茹亲自解释她是自愿嫁给秦礼的,也不一定有几个人信。”
秦东瑞悻悻道:“也是,能有姑娘嫁给秦礼,也是万事大吉了。”
王晓春呵呵笑着,边走边盘算:“说不定年底就能有好消息了,今年办喜酒,明年生个孩子,以后家里就热闹了。”
被王女士寄予厚望的云殊意此时正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今晚他睡哪里。
床被秦礼睡了,他们俩还没正式确认关系,睡在一起不合规矩。
虽然他的真实身份是男生,和秦礼睡一张床并没什么大碍。但如果一起睡,明天早上起来秦礼不清醒的时候对自己做了点什么,发现他的身份了该怎么办。
云殊意一时间思绪万千,表情纠结地看着床上的男人,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起身,在衣柜里翻了翻,搬出一床铺盖放在床上,又去厨房拿了捆稻草铺在床边的地面。
铺好稻草后,云殊意将褥子铺在稻草上,坐在上面,虽然远远没有床舒服,但打地铺新奇的体验胜过了对舒适度的追求,他从床上拉下被子盖在身上,睡了过去。
深夜,秦礼迷迷糊糊地睁眼,他坐起身,在床尾找到双拖鞋后,摸黑出门,在后山上了个厕所。
边提裤子边往回走,走到一半,醉酒时的记忆轰然涌上心头,秦礼猛地停住脚步,抓着紧紧抓住裤腰,神色恍惚。
他、他对云殊意耍流氓了?云殊意还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