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莹拿起碗把陈越鸣那一勺的东西接下来。

他又把海鲜调料的瓶子递过去，“锅底没什么味道。”

“啊好……”路莹刚才莫名起来的那一股子莽劲儿被他这一碗东西给消磨没了。

孔一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起盘羊肉，一股脑倒尽滚水里。

“我那个就是……跟你简单介绍下我的家庭状况，”路莹点了下头，“我怕要是你从别的地方打听出来，该觉得怪吓人的。”

“的确没想到，”陈越鸣点头。

为什么他看起来一整个接受度良好的样子啊！！！

路莹抓狂，这种事听到之后不是应该尖叫大喊，最起码要面露震惊才对吧？这种事路莹甚至都没告诉过唐朝诶，他们处了那么多年——但是……路莹心道，陈越鸣看起来就是能良好消化大量信息并保持情绪稳定的人，不像唐朝是个行走的不定时炸弹，自己不说话是有原因的……

“虽然你昨天直播里已经吃过蛋糕了，”陈越鸣忽然说，“但我还是买了一个，放在冰箱里，想吃的话就拿出来。”

“啊……”路莹慌忙摆手，“不用，我对这些仪式感的东西没什么执念。”

“老了嘛，”她接着笑了一下，“我现在都怕过生日。今年就是二字开头最后一年了，我昨天还和珊姐商量，能不能明年不过了。”

陈越鸣看着她，觉得有些抽离。

上学的时候路莹最爱热闹，过生日的时候恨不能请大半个班的人去海底捞胡闹。

后面再直播的时候也总是把房间装饰得红红火火。

他以为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氛围的，原来早就不是了。

“也许改变下心境，就不会害怕了，”陈越鸣说，“以前喜欢的东西，也会再喜欢。”

路莹不知道这算不算意有所指，不敢看他的眼睛。

陈越鸣：“我去年的生日就很开心，但其实先前已经很久没庆祝过生日了。也许是因为收到久违的祝福。原本以为好多东西自己早就不在乎，真回头看一眼的时候才知道是假装的。”

去年的生日……

路莹看向他。

让你惊喜的某些不一样，是因为我吗？

无须说什么，她知道回答是肯定的。

“羊肉得快点捞，不然就老了，”孔一泓一筷子羊肉卷放进路莹的碟子里，又把一个小碗推过去，“姐姐这是我亲手给你调的麻酱，趁热吃。”

孔一泓神色认真道。

“……”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路莹本就回来得得晚，收拾好桌子更快到十点钟。

孔一泓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陈越鸣，“姐姐我俩先走吧，你早点休息。”

路莹也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陈越鸣，心道当着弟弟的面还是别说还衣服的事了，不然这小鬼不知道还要干些什么来。

她很确定自己是想和陈越鸣再多说几句话的，甚至今天约他过来，好像也就是因为许久没见，有些——不对劲！总不能是……想见他吧。

“我送弟弟，”陈越鸣也跟着站起来。

路莹：“你不用等司机来接你吗？”

“开车来的，”陈越鸣一本正经道。

“那你们……”路莹只好跟着站起来，“路上小心点。”

陈越鸣刚要出门，手腕被路莹拉了一下。

陈越鸣：“？”

路莹：“抱歉啊，我真不知道今天孔一泓来，本来想轻松吃顿饭的，结果萌萌和小何都不在，怪尴尬的。”

陈越鸣：“没什么尴尬，就是为你来的，你开心最好，别胡思乱想。”

路莹：“……谢谢你过来，今天赶飞机回来，也挺累的。”

陈越鸣笑了下，路莹也笑了——她又在道谢了。

陈越鸣：“早点休息，生日快乐。”

路莹点点头，陈越鸣就被弟弟拉走了。

两人下了楼，孔一泓四处张望一圈，“你车呢？”

陈越鸣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滴滴专车为您服务。

孔一泓：“。”

孔一泓：“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陈越鸣叹了口气，他也是在刚才想起来何刘把车子开走这件事的。

“你不会想住我姐姐家吧？！”孔一泓瞬间瞪大了眼，“陈越鸣，你好歹毒的算计！”

陈越鸣：“不会，我和你姐孤男寡女，我可能有这种想法吗？”

孔一泓哼了一声。

心道，我姐姐固然总为美色所诱惑，但你陈越鸣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人，你俩凑在一起能干出什么好事！

上车后两个大男生坐在后面，放着宽阔的两边不坐，偏偏靠在一起。

司机师傅从镜子里瞧了一眼，帽子口罩俱在，俩人都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