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留下来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已经被灵源拉拢,可那些冷嘲热讽的人必然还不知情,季疏扫视一眼,从他们的服饰上能猜出有哪些门派还不知情。
季疏小声嘟囔:“无极门、寻花阁、天音谷、聚灵派……这些都在十八仙门中,他们看起来还不知情。”
“还有扶光门。”楚鸩补充道,“毕竟是沉星山人留下的门派,灵源看起来并不相信扶光门是怎么回事?”
季疏沉吟片刻后道:“扶光门目前到底还算十三上仙门,而且沉星山人和墨骐真人都有意切割,加上墨骐真人早已羽化,想来灵源真人并不信任如今的扶光门。”
楚鸩把玩手中的折扇,看着远处杜飞羽越来越绿的脸色,又看了看悄然退出人群正在疗伤的定光和容亭,笑道:“我觉得是因为扶光门现在没用了。”
“什么意思?”
楚鸩一针见血地道:“那些没说话的仙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灵源拉拢,也可能只是想要保持中立,毕竟他们留下来是为了夺宝而非结仇,但无论是刚刚跟杜飞羽动了手的扶光门还是你刚刚提到的那几个十八的仙门,实力其实都一般,或许从一开始灵源就没把他们放在自己的计划中。”
季疏沉默不语,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楚鸩说得没错,扶光门在没了沉星山人之后墨骐或许本就有意藏拙,因此扶光门交到和阳真人手上时本就跟如今的灵籁山差不多,而扶光门能崛起是靠季疏入门后一柄剑打出来的。
他们躲在后面看热闹还能优哉游哉地聊天,可身处热闹中心的杜飞羽此时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其实想也知道,他虽然目前的名头是苍阳派的掌门,可到底还是没什么威信,别说外人,就连他们门派内部都还有人习惯性叫他大师兄而不是掌门。
在场的这些修士虽然都是以他接任掌门前来道贺的借口来的,可其中有不少人修为比他强,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倘若,倘若师尊的计划失败——
杜飞羽不敢想。
视线落到刚刚被抬上来的两个弟子的尸体,杜飞羽眼神晦暗不明。
面前这群修士还在七嘴八舌地喋喋不休,甚至还有人在试探是不是“宝贝”引起这两个弟子之死,想要看一看宝贝是否还在——杜飞羽冷笑,沉声道:“这两名弟子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修为更是不值一提,如今他们躺在这里,身上并无外伤,可魂魄却散了,我不过是例行询问一下,诸位如此不满,莫不是做贼心虚?”
众人再次哗然。
有一蓝衣道袍女子上前恭恭敬敬地对杜飞羽行了一礼,“贫道织影宫怀贺,对补魂之术有些许研究,不知可否让贫道查探一下?”
楚鸩动作一滞,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又自觉失态地回身对季疏解释:“我……”
季疏伸手去拍了拍楚鸩的肩膀,“我知道,等会吧。”
楚鸩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视线落到怀贺身上,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
杜飞羽点点头,怀贺手中拂尘轻轻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语气沉重道:“他们的尸体里还有些许碎魂残魄,从魂魄的伤痕上看,是被人活生生手撕的。”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在场的修士哪个手里不曾沾点血腥?无论是杀人夺宝还是单纯的寻仇报复,向来都是一命抵一命,今生债不去追来世魂。
可如今听闻那两名弟子不但被杀,魂魄还被撕碎,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修士也难以接受。
忽然间,一众修士面色铁青地跌坐在地,动弹不得。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化神期修士的强大威压从天而降,季疏与楚鸩相视一眼,侧身避开了威压的余波。
灵源真人一袭蓝色道袍,肩上还挂着一只白毛灵猴,脸上挂着倨傲的神情睥睨在场境界最高只有元婴期的修士们缓缓落下。
杜飞羽上前行礼,“师尊。”
灵源真人抬手一挡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冷冽地扫视过眼前的众人,沉声缓缓道:“诸位,本派也不想与各位结仇,只是本派弟子死得蹊跷,手段残忍,我派定要将残杀他们之人找出来,否则如何对得起枉死的弟子?”
有人吃痛地咬牙道:“灵源真人怀疑凶手就在我们之中有何证据?”
灵源真人皮笑肉不笑地道:“证据我当然会找,只是希望诸位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在我派参与御灵相关的修炼讲学。”
此话一出,其他修士也顾不得被化神期真元压制的痛苦,纷纷拔出武器——
楚鸩摇了摇头,“灵源图穷匕见了,这样说跟‘我要软禁你们’有什么区别?兔子急了还咬人,这群人虽然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可要是一起上灵源也讨不了好。”
季疏审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劝道:“楚鸩,你上前去阻止一下吧。”
楚鸩疑惑道:“我?”
季疏点点头,“我觉得有些不对……按我们之前推测的,这些人都中了三尸蛊,灵源真人这时候用真元压制他们的行为让我觉得不太对劲。”
楚鸩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