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鸩散漫地伸了个懒腰,“我想知道也没用啊,人在苍阳派手里,而且在你让那两个小弟子来通报前我跟杜飞羽正在查勘尸体——你还不知道吧?又死两个人,是织影宫的人,灵源那老头也亲自来了。”
“什么?”季疏惊诧。
“早上广场上闹了一出,人群散去后这两个弟子大概不想跟别人挤一个浴池,自作聪明地到苍阳派主山下的瀑布冲洗,等被发现时两个人的魂魄也没了。”
季疏道:“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楚鸩冷笑:“灵源肯定早就暴露了,这事我觉得跟‘上仙门’脱不开干系。”
季疏愣了一下,这一点她倒是没想过,但是既然楚鸩这么说,想必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季疏问:“你发现了什么?”
楚鸩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寒意,沉声道:“早上那两名弟子是因蛊而亡,所以我趁机试探了一下杜飞羽,他对蛊术一无所知。”
季疏思索片刻道:“你觉得三尸蛊是灵源真人一人所为?”
楚鸩摇头:“灵源也不会蛊。”
季疏神色一僵,感觉自己脑子快不够用了。
楚鸩道:“你之前说觉得不对劲,我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对劲,能用三尸蛊控制他人灵源师徒俩又何必费心一个个劝说?即便破除灵籁山后山的封印能震慑一部分人,可在酒水里加了滞元散又为何要赠送上品培元丹?丹药里的三尸蛊绝非一日能养成,而上品培元丹的炼制也绝非普通炼丹师能炼成的,否则它的价格也不会只涨不跌……桩桩件件,都有矛盾之处,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因为偏见认为全是灵源师徒所为就是错的。”
季疏垂眸思索片刻,问:“你说灵源真人不会蛊,从何得知?因为他用真元压制那两个弟子的尸体?”
“不。”楚鸩笑了一下,“是因为他去检查织影宫那两个弟子的尸体时居然被蛊虫咬了。”
季疏:“……他是化神期的境界应该不至于吧?”
那么肥壮的青菜虫……
楚鸩好似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一样,略带遗憾的口吻道:“杀死织影宫那两名弟子的蛊虫跟苍阳派这两个小弟子的蛊虫不是同一种,苍阳派那两个小弟子修为低还没结丹,普通的蛊虫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小命,可织影宫的弟子死于噬丹蛊。”
季疏发现楚鸩对蛊虫一类颇有研究:“你认识的蛊虫真多。”
楚鸩优雅地点头表示接受季疏对自己的赞美:“回头灵籁山上那些跟蛊有关的书你要是想看我也能借你,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噬丹蛊是专门用来对付金丹以上修士的蛊虫,普通人想要养活它可不容易,这种蛊虫肉眼难见,身手灵活,闻着味往金丹里钻,灵源那老头子要不是化神期的境界,这时候已经可以给他上香了。”
季疏:“……”
说到这楚鸩还有些郁闷,忍不住絮叨:“灵源急忙闭关去了,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非得去他屋外等着,等会他回来你替我劝劝他,别整天没事到处跑,他那分身比你养的那只小黄狗还虚弱,这苍阳派现在鱼龙混杂水可深着呢……”
季疏心说你作为他徒弟劝他都没用,我一个外人有什么用?
眼见楚鸩又在那絮絮叨叨,季疏痛苦地捂上了耳朵:“我帮不了。”
楚鸩非得闹她:“我唠叨没用,但老爷子肯定会听你的,你不知道他有多想收一个女徒弟——蔓蔓不算,只能算半个,虽然你不是,这么做可能还有点占你便宜之嫌,但是以前他对朝颜可就是言听计从,你就……”
轰隆——
轰隆隆——
屋外忽然传来惊天巨响,季疏和楚鸩相视一眼,立刻出门查看情况。
只见小院外一只白色的灵猴拿着棍子正在攻击一名穿着轻薄的女子。
灵猴身形化作一人高,手中棍子使得是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如同罗汉降世般气势磅礴。
女子穿着还是那日所见的鹅黄色荷叶边抹胸长裙,只是外套的那件白色的纱衣已经染上了不少鲜血,发丝凌乱,面对灵猴的攻击明显无力招架,十分狼狈。
是那只叫白马喽的灵猴和画扇。
画扇见季疏和楚鸩从屋里出来,双眼放光地求救:“楚公子救救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