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将这一切说出来之后,整个人忽然就变得轻松了。
“其实……”季疏顿了一下,伸手抚上楚鸩的脸,试图抚平他眉心的皱纹,“没遇见你之前,我常常会想,我到底哪里做得还不够好?还是我太不了解人心?可遇见你之后,我好像已经慢慢地不去想这些了。”
楚鸩抓住季疏的手,轻轻摩挲,忽然开口问:“虽然你说是梦境,可是你看见那些画面时,会不会也感同身受一样痛苦?”
季疏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怎么会不疼呢?
如果只是梦境,又怎么会让季疏毫不留恋地离开养育自己长大的宗门?
楚鸩想到自己的提议,突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提议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说得太久,季疏觉得有些渴,坐在桌子前想倒杯茶,却发现茶已经凉了很久了,刚想用灵力热一下,就见楚鸩伸手拦下了她,拿起茶壶就要出门。
“我去换一壶新茶,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大约是太过心疼,楚鸩落在门把手上的手都在抖,背对着季疏看不见他的表情,“……你的梦境里有见到过我吗?”
良久,季疏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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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季疏和楚鸩决定先在游仙镇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可游仙镇的人不知为何,对金莲坞的事情都讳莫如深,就连楚鸩主动跟店小二套话,店小二都一脸惊恐地转身就走,最后还是用了一两银子才让小二开了口。
“两位客官,不是小的不愿意说,而是……”小二摇头晃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又压低了声音,用手挡着嘴继续说,“金莲坞的那些仙长老早就派人过来封口啦!时时刻刻都有人巡逻呢!”
楚鸩“啧”了一声,没好气地道:“这事情闹这么大,整个镇子有这么多人,能堵全吗?”
“嗐,这我哪能知道呀?我只知道我们家掌柜的每天看着银子笑开了花,好多人一开始还住得乐呵呵的,现在已经有好几间房退房了,我还得去打扫,唉!”
楚鸩与季疏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我们也不为难你,你知道这些人大概几天前过来的吗?”
“这……”小二皱着眉数了数手指,“大概九、十、十一……十四十五天前吧,那天刚好我跟掌柜的拿工钱,掌柜的一开始还不乐意给,说金莲坞这都好几年没大选了,这店都没人住,快开不下去了,还说金莲坞那边地儿贵,要不然就去那边开店了,骂了老半天,结果突然涌进来一堆人都要住店,掌柜的让我赶紧去打扫,我还说必须先给工钱才行。”
这家客栈的掌柜的是个有些胖的女子,做得一手好菜,性格比较直,说话比较容易得罪人,做事之前总要先念叨一番,但是心软,也不挣黑心钱,小二在这家客栈干了好几年了,早就习惯了她的性格,所以也就是口头上抱怨两句,事后还要找补回来:“不过掌柜的大手一挥不仅给我结了上个月的工钱,还多给了我二十文让我多收拾几间房出来,我也是那会才发现您跟您夫人住的那间房窗户被虫蛀了,漏了风,原本说要修,可店里太忙一直没空修。”
楚鸩摆摆手,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见自家夫人没有反对,从兜里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一颗赏给了小二:“你眼光不错,这丹药不说包治百病,但也算能强身健体,赏你了!”
小二捧着丹药乐呵呵地退下了。
季疏放下茶杯,看着屋外的行人,忽略楚鸩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忽然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一个人帮忙。”
楚鸩没想到季疏话题转变得如此迅速,愣了愣:“什么?”
季疏眼底含笑,一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一手勾了勾手指。
楚鸩立刻意会,俯身将耳朵凑了过去:“如何混进扶光门。”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楚鸩有些犹豫。
季疏摇了摇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