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名像是古董店,林天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知道她想去,不由道:“言姐,白天开门的店铺多,我们可以白天看古玩。”
她没理会林天,走到吴山居门口,店铺里的灯亮着,有个人坐在柜台后面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另外还有个青年在博古架旁边看古董。
青年很警觉,他没有回头,却知道有人走到了门口,懒散的说道:“不好意思,现在不是营业时间。”
“啊?”甚少被人拒绝的张玉言愣了片刻。
这时柜台后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他是被吵醒的还是本来就没睡,他的模样很年轻,仿佛只有二十出头。
“歇业了,您明个儿——”青年又道,却被年轻人打断了,“还在营业时间。”
“啊这?”张玉言有点摸不着头脑,青年不明所以的侧头看了一眼年轻人,只听年轻人再次强调道:“在营业时间。”
“熟人?”青年一边问,一边转身看向张玉言一众,也有片刻的怔愣,明明确认很多次了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可今天再见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请随意。”青年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随便看,“你是张玉言吗?”
张玉言点点头。
她看着青年走到柜台后边,拍了拍年轻人:“我俩都是你的粉丝,去看过你很多场演唱会。”
“对了,我叫吴邪,他叫张起灵。”
张玉言感觉这气氛有点怪异,微微笑了一笑没接话,小唐拿了一沓签名照送上前去,年轻人没接,小唐就放在柜台上。
青年道了声谢,小唐回不客气。
张玉言跟林天对视了一眼,和保镖一起进了店铺。在店里看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用作炒作的照片。
拍完后张玉言还想看看古董,林天就去旁边坐下等她。
古董店老板很热情,沏茶上桌,很快和林天聊上了。
“张小姐要是喜欢随便拿。”吴邪对看古董张玉言道。
闻言张玉言放下手里的老蜜蜡,这是店里少有的几样真货,她回头看向吴邪和林天两人对坐的桌椅,这一看就愣住了,“你们这个桌椅碰坏了要赔吗?”
“赔什么?”林天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不明所以。
“这是海黄料啊。”张玉言指了指桌椅,“看起来是明末的。”
林天腾地一下弹了起来,大名鼎鼎的海南黄花梨他不认识还是知道的。海黄本来就贵,古董更是价值翻几倍,有点磕了碰了哪里赔的起。
张玉言走近细看,手指抚过温润的木质纹理,这确实是上好的海南黄花梨,鬼脸纹路自然天成,凑近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降香。
“惭愧惭愧,这是仿古家具。”吴邪笑道,“林先生快请坐,这是仿品而已。”
“真的吗?”林天看了看微微摇头的张玉言,挪了位置,离桌椅一米远,“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是真的、这要多少钱?"
“两年前拍卖会成交了一张明代海黄画桌,一千六百万。”吴邪道,“我这个真是高仿。”
但林天无论如何也不敢坐下了,这要是真的,坐坏了两年白干,心疼。
柜台上放了一些拓本,张玉言翻了翻感觉很有意思,似乎在讲一个张姓家族的兴衰史。
她看了很久,另外那个年轻人——好像是店伙计,叫张起灵,就端了茶盘过来,默不作声地续茶。
“言姐,我明天还要拍戏,得回了。”林天站在旁边直打呵欠。
张玉言一看时间都凌晨三点了,心想这店老板真敬业,居然没有赶她走。打扰了这么久,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便问老板吴邪道:“这个拓本怎么卖?我全要了。”
吴邪却看了看疑似店伙计的张起灵。
“不卖。”张起灵道。“你可以过来看。”
张玉言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新把戏?想用几张纸钓她?
似乎看见了张玉言脸上露出的奇怪神色,张起灵又解释道:“这是我的家族史,今天拿出来整理一下。不是卖的。”
合理,这伙计确实姓张。张玉言打消了一丝疑虑,“加个微信吧。”她顺口道。
空气凝固了一瞬。张起灵放下茶壶,金属壶身与柜台桌面相碰的声响惊醒了呆立的助理。
“言姐,你不能看人长得帅就加微信啊……”
“你等一下。”张起灵看向吴邪,“什么是微信?”
吴邪火速帮张起灵注册了微信,然后给两人加了好友。
“我可能不会白天过来,到时候会提前联系你。”
“可以。”
“那再见。”张玉言转身,丝绸衬衫随着动作泛起流水般的光泽。“今天打扰了。”
吴邪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从柜台抽屉里取出几张老照片,照片上的人像已经模糊了,“她回来了。”
张起灵擦拭着紫砂壶沉默不语。
西子湖畔的夜雾漫进店铺,带着钱塘江潮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