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这厮。文止兄,你可不厚道!今日便过来,果真勤勉,岂不是要让我等汗颜呢!”于海斜靠着床柱,懒散地说道。
林启然这边虽然在擦拭食盒上的水珠,但也不耽误他嘴上功夫。
“还想着你会多休息几日,莫不是想念咱们了!那改日文止兄可要请咱们喝上一场,慰藉这相思之情。”
于海,字涛泽,就是身穿蓝色衫袍的那位。
林启然,字方宜,是他们6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
刘自止自动过滤他们的口头花花,顺便问道:“这几日夫子可有讲书?想必落下不少功课,是时候补上了。”
“我就说咱们文止兄的境界是这个吧!”只见于海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
“可惜,可惜!夫子这些日倒是未曾讲书,文止兄的良苦用心算是白费。”林启然象征性地摇着头。
“然也!”于海随声附和。
他对这对活宝可算服了气,随后回道:“你俩这双簧唱得不错!”
“双簧?这有何关系?”林启然一时带着些许茫然。
“对呀!近来未听说有叫‘双簧’的曲子?”
于海也是满脸疑惑,开始怀疑自己的消息渠道太过封闭。
刘自止有那么一瞬间怔住,这确实属于穿越者的尴尬,稍不留神便会OOC。
不过不需调整心态,当即反应过来:“簧片能发声,好似你们二人一唱一和,岂不就是唱双簧?”
“别说这铜簧、铁簧当真能发声。妙,我今儿也算见识到!改日我定当找来笙竽,和方宜唱上一回。”
于海很快了然起来,终于掀开自己的脑门,将旮旯犄角的那点知识挖出来。
林启然可不赞同:“献丑还得由涛泽兄来,我顶多一个滥竽充数。”
瞧见刘自止抱着被子,这二人也干脆将被子晾在学舍前面那片晒衣架上。
等他们回去后又将床垫托出去,这才前往讲堂。
书院中的学子,举人仅占有一部分,更多的是秀才和童生。
为防止彼此影响,举人的讲堂和秀才他们中间隔着正中的大礼堂。
三人未至讲堂,便听见琅琅读书声,遂快步从东偏门进入。
举人讲堂按照成绩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他们在丙班。
可能由于近日会试的缘故,有一些座位空着。
进入班内后,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刘自止从书袋中掏出一本《诗经》,从第一篇开始大声朗诵,接着背诵查缺补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说学子们考中举人后对于五经仅要求专治一经,但并不代表对其他四经置之不理。
背诵那都是必需的,他在年前便已将五经全部背诵。
但记忆这东西褪色速度过快,需要不定期巩固。
期间夫子在堂内转了一圈,停留片刻后便离开了。
直至下堂铃声响起,学子们这才活动起来。
刘自止趁15分钟休息时间,上了一趟厕所。
回来途中,远远看到争执的几人,走近后才发现大门被他们堵了个正着。
被围堵那人与他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刘自止自然没有相助的意思,只得在一旁看戏。
“许兄,如此看不上咱们这些同窗,莫不是考个会试,便以为羽翼丰满?”赵辉一脸不爽地望着许嵩这个人。
旁边的小团体成员,显然不甘寂寞,迅速接住话茬,张嘴讽刺道:“可不是嘛,脸都挂天边去了!约莫混个状元也不再话下。”
刘自止心想:这嘲讽真够新颖。就他们这班有人走狗屎运能入三甲便是烧高香。
不像甲班那些顶尖之人,就怕下场不幸成为三甲。他们也大多愿意再等三年,争一个进士出身。
一旁的一人衣袖一甩,道:“不妥,咱许兄那当是盖世之才,尔用混之一字,分明是鱼目混珠。咱许兄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不会是口尚乳臭吧!”
此话一出小团体五人开始哄堂大笑。
即使被他们一通取笑,许嵩仍旧是一脸的冷漠,直直地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落在刘自止眼中,那就是任凭别人无能狂咲我自从容淡定。
但是酷哥这样的无视,是否有些过于招恨?
果然在赵辉他们眼中这与挑衅无宜。
本来他们平时便不满许嵩这人,如今对于他无视的态度更是耿耿于怀。
小团体中的成员王从学,瞅见不远的刘自止眼珠一转:“刘兄,热闹看得如何,要不讲几句!”
刘自止没想到飞来横祸,居然能扯到自己身上。
但偏偏不得不围观,他本意是懒得发生冲突,索性坦荡地道:“王兄应当早有耳闻,在下下场不过累积心得而已。”
“我又不是不知道!”王从学顿时被噎住,还想要说些话语,被赵辉不耐烦的制住。
“行了!与他说这些干嘛,让他过去!”
刘自止不知是否应该谢谢赵辉等人的恩怨分明,径直从他们让开的通道过去。
读书人依旧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
在许嵩死活不开口的情况下,那些龙傲天打脸和各种斗殴的名场面并未出现。
其实说起来大家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赵辉等人也算相对克制,嘲讽一番自觉无趣后便也没多纠缠。
后来他还是从学舍众人的口中得知他们学舍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