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一月暖房里依旧盛开着娇嫩昂贵的鲜花。
藤原柳站在这栋豪奢的建筑门前,对身后依依不舍跟来的几振刀剑开口。
“……在这等我。”
鹤相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他知道她将要做些什么。
“小心……不要受伤。”
藤原柳轻轻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回应,那单薄的身躯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贵重豪华的大门。
宅邸内,贵妇人围着西式的圆桌坐着,一个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忘我地拉着小提琴奏响优美的乐曲。
余光中突然瞥见窗帘后有着一身血红色和服的身影,她拉响琴弦的动作略略一顿。
“怎么了?”
那位妇人马上担忧地走过去询问,“是太累了吗?”
“不……妈妈。”
女孩恐惧地望了一眼后面空无一物的窗帘,“我好像看到了幻觉。”
妇人惊愕地握住她的手,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阴森森充满冷意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
“不是幻觉哦……”
藤原柳身上穿着宛若鲜血凝成的猩红色和服,她弯着腰看着瑟瑟发抖的母女俩。咬着一口秀气的小白牙咯咯地笑着,贪婪地望着她们眼中的痛苦与惊恐。
“我回来了,妈妈……还有妹妹……”
“怎么了?我叫佣人喊你那么久,你们两个怎么不过来。”
这栋宅邸的主人正夹杂着怒气,带着质问踏入了偏厅。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顿时呆立在原地浑身颤抖着看向,这里唯一一个站着的人。
藤原柳缓缓转过头对他露出狰狞的笑容,“是爸爸啊……”
“你——你——”那个男人指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干脆放弃思考大喊。
“不管你是谁赶紧离开!”
“藤原柳。”
她不顾躺倒在血泊中母亲伸出来阻拦的手迈开脚步,木屐从地面上离开拉出血腥的细丝。
“藤——源——柳——”
她高高举起了和纸切用力地向下挥去,“这是你女儿的名字!”
尖锐的刀锋刺进□□发出诡异的响声。
“你连这都不记得了!”
那人发出哀嚎试图呼救着。
“你记得当初为什么要把我送走吗?”
他如一只蚯蚓般在低声不顾形象的扭动着,一点也没有在电视上在终端里在海报上看的那么体面了。
“因为一个和尚的断言,他说我是灾星,我会毁了你的事业。”
“你就这么把我扔给一个保姆!”
“我都记着的——我都记着的——”鲜血缓缓向外蔓延,打湿了她脚上的木屐。
“我记得你看向我嫌恶的样子,记得你十八年的不闻不问。”
“我记着一切——”
藤原柳喘息着停下双手,她看着这个偏厅里的所有人。
对她漠视了十八年不曾过问的亲生父母,从不知晓她存在的妹妹,曾因为好奇过来把她当猴子一样捉弄的弟弟。
如今,他们都倒在了她脚下。
和纸切的刀锋上滴下了一滴鲜血,藤原柳冷漠的看着他们躺倒在地上不停呻吟哀嚎。
紧闭的大门被从内而外地推开,藤原柳站在屋檐的阴影处看向鹤相。
“我……”
她开口刚吐出一个字音,就望见了对方坚韧的眼眸。
也不必辩解什么了,他就是她,一个人而已,要说什么?
“走吧。”
鹤相向站在台阶上的她伸出手。
“嗯……”
藤原柳握紧了他的手掌木屐踏在大理石台阶,发出自由的响声。
她感受到了,压在心上的巨石又轻了一块,只剩下最后也最沉重的那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