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曰,子之过,年少矣,人之常情,君何故如此?”
“王执手泪眼,又曰,吾之痛心,非为子退走,实君不告而别。自君入城,殚精竭虑,所为社稷,吾珍之重之,以国士待之,今离心离德,此乃吾之过矣,不信也。折军士,又损二将,国之失也。”
少年压低了嗓音,神色悲戚,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心胸宽广的贤王,面对着惊惧逃跑的投臣,做足了宽容大度的仁德姿态。
“王之戚戚,投臣涕零,掩面而泣,俯身大拜,歌颂王之厚德,立誓死忠耳。”
“王遂迎投臣归国,广纳天下。世人皆知其贤,有容人之量,投奔者众,后,王合而一统,天下归心。”
说完,少年执礼,目光炯炯,“这,便是弟之所闻。”
“这故事,倒是有些意思。”
面容白胖的男子坐在上首,微光透过帐子,落在他的脸上,隐约能够看出几分昔日俊朗的轮廓,抬眼间,却又被挤出来的褶皱破坏了个干净。
然而,他的眼睛却是亮的,里边充斥着不加掩饰的雄心壮志。
“诸位,可还有什么高见?”
静,军帐少有的安静了下来,众人低垂着头,交换了几个神色,却也没人吭声。
本该出言斡旋的军师,却也是双眼微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让众人更是琢磨不透,到底是确有此人,借此献言,还是殿下在借故敲打他们。
正因意图不明,本还有些散漫自傲的谋士们,都不由得正了脸色。
“怎么?都不做声了?方才不还吵得很热闹吗?”
坐在上首的楚峪自然看得清楚,他缓缓扫过众人,被扫过的人们纷纷垂头,不敢多言。
习惯了慎小谨微的皇子,心中有了些许明悟,他站了起来。
被酒肉侵噬的身体依然沉重迟缓,年少时做过的梦,如今回想起来,却也模糊一片,饱经失望的心,细品也只剩苦涩。
而如今……
男人伸出了手,辉光从他的掌心穿过,破碎成光点,他缓缓收紧五指,眉目一挑,锋芒毕露。
“来人,即刻传,江原县县令,士顺。县尉……”
上位者自当掌控一切。任由计谋再精妙绝伦,在这之上的人,却都有斩断乱麻、跳出桎梏的权势。
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掏空心思想要往上爬。
不争不抢,就能踏实过日子,甚至还有余力帮助旁人的世道,已经过去了。
柳双双看着帐帘,她摇了摇头。
失小节又无大义。
争来争去,也还是大鱼吃小鱼。
要说鹬蚌相争,能叫人喝口热汤也是好的,可不打眼的人呐,就做了精卫填海的石头,投进去都没个水花,哪有资格上桌?
还不如抽技能实在。
说起这个,柳双双来了点精神,她翻开了技能书,直接翻到【占卜之术】那一页,代表着能量的进度条已经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涨,总不是就因为她那通故事吧。
要真的讲故事就能成功,那她许愿下次能抽到本故事书,不,还是成语字典吧,她记得,她小时候就爱看字典,尤其是里边的释意典故,她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现在不行了,看小说超过一段时间都觉得烦,看不进去,整个人像被切成了稀碎,不仅是脑子不行,人也不行,每天上班都想创死老板。
要说穿越有什么好处,可能就是脱离了那糟心的环境,代价大概就是从卖命打工,到现在不打工也要卖命。
柳双双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扔掉,眼见着缓慢上涨的蓄力条停了,她搓了搓手,双手合十,把认识的各路神仙都拜了拜。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还想洗手焚香,来点玄学加持,但柳双双又琢磨着,是非是欧天注定,她还废那功夫做什么?
点了。
[占卜之术]:无问不占,只有足够强烈的执念,才能一窥天命。占卜前,请做好身心准备。
保险起见,柳双双躺在了床上。
求问:怎么组合才能融合出最强技能?
等等,她记得,之前,好像还要准备什么龟筮来着?
这是两种古老的占卜方式,龟卜和筮卜。
龟卜,就是通过龟壳受热产生的裂痕多少,来呈吉凶。除了龟壳,还有用骨头的,就叫骨卜,实则都是看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