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帕悯身后,有一女子驾马而来。
贺琏定睛一看,那张姣好的面容与他所见过的一幅油画极为相似,或许是系统正在干扰的缘故,他竟想了半天,也对不上具体是谁。
直到那人下了马,走近几步,贺琏才终于想起——
这位女郎左眼血红,右眼却是幽蓝色,异瞳的特点加上她一身黑袍,这不正是巫雅吗。
贺琏一怔,随后看向自己身旁的瑞尔,道:“那人是……?”
瑞尔有些吃惊,道:“你不认得她?”
贺琏:“兴许……认得……吧?”
帕悯三两步跑过来,指了指身后的“巫雅”,笑道:“这位可是艾尔森有名的猎户——辛锐雅。”
贺琏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眼前这人与巫雅完全是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同名?
不对。
帕悯说她是猎户,但巫雅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女巫,这二人的身份并不相同。
如此看来,是不是同一人还难说。
但是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巫雅是谁?辛锐雅是谁?如果二人毫不相干但长相一模一样,这巧合是不是太假了些?
这时,瑞尔见他有些怔愣,便介绍道:“辛锐雅从小住在林子里,之前打仗的时候,她还下过山给我们送吃的喝的。她从未留过自己姓名,所以镇上有些文采的人家都称她为‘女郎’,这称呼文绉绉的,我们这些人以乞讨为生,也不太懂,就都称呼本名啦。”
“女郎”?
贺琏突然觉得说得通了。
巫雅曾对他说过,是“他们”称呼她为巫雅,那么,也许巫雅并不是她的本名呢?
假如这个名字真的是被人强加上去的,而辛锐雅就是女郎,女郎的模样与巫雅一模一样,也不就等于巫雅也是女郎。这样说来,面前的辛锐雅,就是巫雅还没有成为活油画时的她自己。
这样想着,辛锐雅已经将方才捕获的野兔收进了篮子里。
她见过瑞尔,却是第一次接触贺琏,打量的目光扫过贺琏,她问向帕悯:“他是谁?”
帕悯笑道:“这位就是洛维,我跟你说过哒,那天在街上,他还救过我呢。”
辛锐雅再次看向贺琏,眸中多了些许赞叹:“你救了帕悯,我该谢你。”
贺琏没忍住,问道:“谢我?如果你们只是朋友,那我的出现只不过是添了一份热闹。那件事已经过去,没人提了。那么,为什么?”
辛锐雅微微一笑,道:“自然,不只是朋友。如果没有你伸出援手,我或许真的要和她阴阳两隔。于情理而言,我当然要谢你。”
贺琏给瑞尔使了个眼色,瑞尔也是聪明人,立刻上前拉住帕悯,道:“刚才洛维出来找你,估计是教皇大人让你回去呢,不如这样,咱们先往回走着,也正好让他们俩彼此认识一下。”
帕悯明白是辛锐雅要和贺琏说些什么,也听话的跟着瑞尔下了山。
他们二人走后,辛锐雅将弓弩背到后背上,道:“你是新来镇子上的吧?”
贺琏道:“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辛锐雅坐到一旁的草地上,伸了个懒腰,道:“凡是一直住在镇子上的,都不爱理会帕悯。”
贺琏也坐在了她身旁不远处,道:“为什么?我感觉她人挺好的。”
辛锐雅点了点头,道:“她性子确实不错,我也觉得她是个好孩子。只是她体弱,从小就时常三病两痛的,她母亲遗弃她,也是因此。人人都说她养不大,就算养大了,也是个药罐子,所以人人避着她,生怕招惹上了瘟神。”
贺琏又问:“那你呢?你和瑞尔与她很亲近,你们不怕?”
辛锐雅摇了摇头,道:“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没什么需要怕的。如果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就厌恶她,那我们算哪门子的朋友?”
贺琏犹豫着开口,还是打算试探她一番:“你有没有听过‘巫雅’这个名字?”
辛锐雅一顿,道:“没有啊。”
说罢,又想了想,道:“‘巫’字不祥,能用这个字作名,估计那人家中不是很重视她。”
贺琏心道:“这算不算骂自己?”
贺琏又道:“不过,你的家人呢?一个人住在山上会不会害怕?到了晚上,这儿可算不上什么安宁地方。”
辛锐雅道:“我没有家人,我从小长在林子里,从没见过自己的家人,更没听说过。镇上的人都说我是神的孩子,是神让我在人间救助他们,我反驳也不用,便也不用管了。至于到了晚上,帕悯和瑞尔都会上山,我们仨一起过夜,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贺琏道:“那你有没有去过教堂?”
辛锐雅道:“哪个教堂?”
贺琏疑惑道:“这附近还有第二个教堂?”
辛锐雅道:“确实。北边和西边各有一个。”
贺琏听了她这样说,自己又是初来乍到,只能道:“我也不知道教堂都在哪儿,只是听瑞尔说,他有个朋友常年在教堂里,想去见见,你知道是哪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