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死的可能性太低,这人八成已经没了。
也许是趁着刚过十二点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也可能是他们吵吵嚷嚷质问崔明跃的时候动的手。
“少谁了?”
十几个人呼啦散开搜完二楼又下了一楼,110里仰躺着一个被捅穿颈动脉的男人,血液大面积喷溅,头顶上散着一柄弯刀状的血痕。一击毙命的死法,看起来没受苦。
胖子搓了搓脸,苦中作乐吆喝一声:“人找着了,我们可以回去睡个好觉咯。”
“个狗东西,给我们耍得团团转。”胖子捋一把头发,卸了笑脸骂骂咧咧地进房间甩上了门。
哈欠声起起伏伏,平头男摆摆手说:“先睡一觉吧,白天再讨论。”
他关上卧室的门,懒得再把床从门口推回去,干脆脱了外衣往上一摊。眼睛合上大脑像寄居了万花筒,每一张脸每一个动作疯狂转着圈地跳动,平头男翻个身抽出枕头下的笔和纸,打开手电筒从头开始写写画画复盘。
上午从四楼拿下来的吃的最底下藏了两瓶啤酒,崔明跃被折腾清醒了,弯着腰往外扒拉吃的。
“饿了?”
“嚯,你走路没有声音吗,人吓人吓死人。”
厉文谦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插兜,衬衫上三颗扣子开着。
崔明跃向上仰视的角度,能看到他饱满的胸。
嗯,挺大。
“那我下次跳着踢踏舞过来。”
“行啊。”
崔明跃终于翻到啤酒,一手拎着一瓶走进厨房。
他洗了两个杯子,递给厉文谦一个,等了半天没人来接。
水渍顺着杯壁往下淌,崔明跃以为他有洁癖,放下杯子开了瓶盖整瓶递过去。
厉文谦的手牢牢钉在口袋:“我不喜欢喝酒。”
“喔,”泊泊液体倾入玻璃杯,崔明跃给自己近乎倒满,“为什么?”
他很喜欢酒,各色各样的都愿意喝点。
“苦。”厉文谦品不出回甘,舌尖刁钻得很,酒入嘴的一瞬间只感觉得到苦涩侵占味蕾。
一次两次试过他便不喝酒了,反正这个位置上也没有他需要配合的酒局。
“哪里苦?你舌头有问题吧?”崔明跃不是真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喝酒,随口递的话头,但厉文谦的反应令他意外。
啤酒不甜,却有醇厚的小麦香。
半杯酒下肚,崔明跃舒服地眯眼,他五指勾着杯壁,小小声地说了句:“爽!”
厉文谦跨步上前将人困在大理石台的拐角,他顺着崔明跃的腰往上摩挲,下巴抵在他肩膀靠近耳侧:“我有个快速结束游戏的办法。”
崔明跃眉头一跳,突然不怎么想听下去。
“我把他们都杀掉。”
厉文谦语气轻松到像是出门薅一把草。
崔明跃瞠目结舌,干巴巴道:“……违反规则会被抹杀。”
“无所谓,反正最后是你赢,”厉文谦掐着崔明跃的下巴看他,“这样游戏立马结束,我们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
崔明跃毫不怀疑话里话外的真假,他甚至觉得厉文谦从刚才就已经在盘算推翻规则屠杀的可行性了。
手机的光亮拉长了交叠的人影,厉文谦被泛着光亮的唇蛊惑,握住崔明跃后颈吻了上去。
齿关被抵开的一瞬间,黑暗里不知道谁的喉间溢出低沉的喘息,舌尖交缠,黏腻又潮湿,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热烈中崔明跃被咬痛了下唇,他推开厉文谦舔了舔刺痛的唇角。
左手还牢牢抓着那杯啤酒,崔明跃对上厉文谦占有欲爆棚的视线笑了,他喝了一口酒,一把抓过厉文谦的衣领亲了上去。
酒液靡靡,顺着唇缝滴落,厉文谦被迫喝了大半,他抓着崔明跃的头发问他:“想起我了吗?”
崔明跃犹豫一瞬立马露了马脚。
“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一点点。”
崔明跃匆匆开口。
“哪一点?”厉文谦摸着崔明跃后颈,指腹重重地擦过。
“我……好像在喂你吃东西。”
整副场景都很不可思议,一个霸道、野蛮、攻击性强且他绝不可能愿意交往的男人低下头咬自己手里的甜品。
崔明跃只能认为自己疯了。
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你现在还觉得酒难喝吗?”
“你再试一次。”
厉文谦拿过杯子不容拒绝地抵在崔明跃嘴边:“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