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有变化,它们变旧了,但是她自己也记不起那天出门上学前,它们是什么样子。
钟情词急匆匆的走到主卧室,推开,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她没看见妈妈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床上闭着眼想了很久,才起身。
从主卧出来后,她径直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前,伸手轻轻握住门把手,鼓足勇气后一把拧开,在看见里面的场景时,她愣住了。
“怎么了?”
陆拾离见她站着不动的时间过于长,担心是出了什么问题,和楚情词一起走过去,看向屋里。
她的屋子比吴虞、陈礼的要乱上许多。
皱巴巴的被子上还放着换下来的衣服,床头柜上放着两本书和一个水杯,堆满书的书桌上是层层叠叠的试卷。
贴在柜头上的纸条还写着高考倒计——7天。
屋外收拾得整整齐齐,屋里头却乱七八糟,全是钟语灿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看完了。”钟语灿平静地将门重新合上,“我们走吧。”
陆拾离用目光询问了一下楚情词,见她没有意见,于是道:“我们下去看看有没有附近的居民吧,可以问问这里的情况。”
两人又重新回到楼下,一楼檐下还摆放着几个小马扎,午后的冬阳暖洋洋的照着这一片老旧的小区,显然常有人在这儿晒太阳。
只是现在人还没来,四周一片静谧。
陆拾离伸长了脖子在左右前后看了一圈,连个遛弯的人都没有。
“我说,二位能不能挪一挪尊驾?挡着我晒太阳啦。”
陆拾离与楚情词双双回过头,身后半个人影都没有。
“在这儿呢!”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呀?是鹤仙人呀?”还是楚情词先一步看见了她。
“哪呢哪呢?!”陆拾离瞪大了眼看,也没有在蹲下的楚情词面前草地上看见鹤仙人。
鹤仙人并不是鹤妖,而是一种极其难见的花草妖,因为草的形状如同站力的白鹤而得名,妖身差不多只有一只蚂蚁那么大,她对周围的生存环境很挑剔,所以要么常常搬家,要么哪都不去。
在这儿能见到鹤仙人,说明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楚情词伸出手指了指面前草地上‘请勿踩踏’的标语牌后面,“在那儿。”
“也太小了吧?完全看不到啊?”钟语灿小声吐槽。
陆拾离只好掏出了辅助工具——手机。
她打开相机对着楚情词所指的那一块不断放大,直至倍数放大到极限,她才能勉强看见有个穿着长裙的光脚女孩在向自己奋力的招手。
在她身后有一小株鹤形的草,还结着一颗小小的红色果子,和她的身形对比起来,这株草如同树一般。
“你好。”鹤仙人面对着陆拾离礼貌地点了点头,“两位大人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陆拾离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对啊!这是鹤仙人啊!只要她认可这儿,那就是一直待在这儿不挪窝的呀!
楚情词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你来这儿多久了?”
鹤仙人掰着指头数了数:“满打满算,快一百年了吧。”
陆拾离:“那你知道这栋楼住五楼的一家去哪了吗?她有个女儿叫钟语灿。”
“你要是问别人我可能不太记得,不过钟语灿一家我就知道了。”
这而人来人往的,就算是每天下楼晒太阳的人都不一样,她哪里记得那么多,但是钟语灿一家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钟语灿听说是在学校被人推下了楼,她妈妈一开始是一个人生活,不过后来被另一个女人接走了。”
“不是,我不是被推下楼的,我是自己掉下去的!”钟语灿气得想从镜子里跳出来。
陆拾离连忙按住身侧包里不太安分的六合镜,哄道:“好好好,她那不是不知道嘛。”
“钟语灿?”鹤仙人转头看向陆拾离的背在身侧的帆布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妈妈后来愿意跟她走,原来真不是她推的。”
“那个接走她妈妈的人是张毓卿?”楚情词问。
鹤仙人肯定:“对,就是她。”
她对张毓卿印象太深刻了,因为就在钟语灿离世后,张毓卿每天都会来这栋楼前站着,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后来是钟语灿的母亲下楼将她赶走了,她就只在钟语灿忌日的时候过来。
在鹤仙人看来,张毓卿也不像会干那种事的人,两人之间的感情明明好得要命,她又不是没亲眼瞧见。
只不过一个直率,一个拧巴。
陆拾离:“那你知道张毓卿带着她母亲去哪里了吗?”
鹤仙人:“好像是闵市的一个疗养院,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不离开这儿。”
陆拾离点了点头站起身,知道她在闵市的一个疗养院,这好过大海捞针了,花点时间也就找到了。
“钟语灿,你母亲叫什么?”楚情词拿出手机,点开了屏蔽已久的群,将它拖出了折叠的群聊。
钟语灿:“钟粹。”
楚情词点点头,立即将钟语灿所要找的人信息编辑成了一段文字发群里。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群里就迅速被99+的消息刷屏了。
她勾起唇角,面朝陆拾离晃了晃手机,“静待消息。”
“好。”
陆拾离握着斜斜的背带,虽然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但她似乎已经慢慢习惯有楚情词的帮助了。
鹤仙人清了清嗓子:“我说,既然我都帮了你们这么多,你们也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陆拾离再次低下头去,然而又找不着她了,干脆盯着一大片草地问。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标语提示牌挪个位置,放在这里真的很妨碍我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