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文昭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不是在房间里睡大觉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也就你拿着压胜钱急匆匆往外走的时候,叫了你三遍没反应,这不就跟上来瞧瞧了么!没想到——”文素素欣慰道,“孩子大了,都会开始学着拱白菜了。”
“胡、胡说什么呢!”文昭心思蓦地被戳破,整个人三魂飞了两魂,只剩下一魂仍在强作镇定,“我,我就是……就是看她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又一个人带着小弟生活,想着能多照拂就照拂些。况、况且你不也常说,让我多、多照看着人家吗!”
“你以为你姐这么多年的话本白看了?”文素素叹了口气,“就这点道行还想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啥吗?”
文素素夺过鸡毛掸子,敲在文昭头上,一字一句道:“欲盖弥彰,不打自招。”
“疼,轻点!你还是不是我亲姐了!”文昭揉着头,破罐子破摔道,“喜欢檐姑娘又怎么了,又不是啥违法犯罪的事。咱们又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不由己,门当户对这一套——”
文素素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看你才是那个看话本把脑袋看傻了的人吧!”
“我哪有!”文昭争辩道。
文素素扫了他一眼,解释道:“难道你没发现檐姑娘志不在此吗?咱们书坊只是她人生中一段插曲而已。既如此,何苦给人家徒添烦扰。”
“可是,可是……”文昭耷拉着脑袋,低声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试试怎么知道是过客还是归宿呢。”
文素素看着一头陷入单相思的傻弟弟,叹道:“罢了罢了,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什么时候看上的檐姑娘?你见过她模样了?”
“没,没有!我岂是那种轻浮之人!”文昭拔高声音。
“你连面都没见过,就已经沦陷了?”文素素只惊讶了一瞬,便点头道,“不过也是,我见檐姑娘也心生欢喜的很。”
她拿起帕子作势抹泪,“咱老文家又出了个大情种!”感慨完后又道,“究竟是何时候啊?咱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怎么没发现你这点小心思!”
“我,我,我……”
见文昭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文素素便知他心里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说出来,白了他一眼,“算了,锯嘴葫芦似的,也罢也罢,我且提前嘱咐你一句,别给檐姑娘造成困扰,知道吗?就算做不成亲家,我还能与她做个朋友。”
文昭听了差点气笑,“姐,你就不能盼着你弟一点好吗?”
“不能,”文素素摇摇头,“我还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呢!”
“……”哪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他长得也不差啊!
文昭气得拂袖就走,走了几步又磨磨蹭蹭地倒退回来,“那,那个姐,你在我面前乱说就罢了,可千万别在檐姑娘面前说啊!我有我的节奏。”
“知、道、了!”
文昭这才放心离去。
而另一头。
尚不知此事的温不言关上房门落下栓,又撩起垂纱放在帽沿,这才走向案桌,上面铺放着几张尚未完工的画作。
一面是传统国画类型,在右侧摆放着几本春宫册子以供参谋,而旁边相邻案桌上摆着的却是温不言的老本行,也是她目前画得最多的画册——古风插画。
当初闲暇之时练笔的纸张被文素素看见后,她就开始转行画起来这种风格的本子,不过她的确没料到大家会如此喜欢。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看了太多千篇一律的画册子,才会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创作观念眼前一亮。
要不,她之后画点写实的或者二次元的给文姐姐看看?
温不言设想了一下场面,一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过之后,便开始在心里构思姿势,画了起来。
等到她将尾收完,已是日落西山。她伸了个懒腰,放下垂网,打开门便见文素素倚靠在前边的柱子旁。
“文姐姐,你怎么……”
听见响动,文素素转过身来,朝她扔了个荷包,温不言手忙脚乱地接住,就听得她道:“阿昭那小子,送东西也不考虑姑娘家需要什么,还得是我。檐姑娘,我敢打赌,我的礼物要比那臭小子实用得多!”
温不言一头雾水,却见文素素说完就走,“文姐姐,等——”
文素素脚步生风,生怕她拒绝,仿佛一直等在那里就是为了扔给她那个荷包一样。
荷包轻飘飘的,拿在手里压根没什么分量,温不言低头拆开,从中取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的……
好像是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