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嘿嘿,我口述,别人替我誊写的,我还拿了一笔润稿费呢!”温不言信誓旦旦道,“放心吧,内容健康积极向上,保管让你耳目一新。”
张随翻开首页,安徒生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温不言,你是不是被骗了,”张随指着著者那栏道,“怎么是叫安徒生?”
“那个啊,”温不言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是转述的,虽说改了下时代背景,使其更贴切了些,但也不能鸠占鹊巢,磨灭了别人的功绩吧!”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张随狐疑,“是你这两月里认识的?”
“说来话长——”温不言只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干脆抓了个鸡腿塞进张随嘴里,“就不说了。那个,食不言寝不语啊!”
“不说就不说,”张随边嚼边道,“稀罕听似的!”
他背过身去,翻起了书。一时间,只剩下书页沙沙作响。
“什么积极向上,诓我呢!温不——”
张随气咧咧地转身刚想指责,就见对方枕着手睡着了,面前还摆着一本没看完的书。
他的声音顿时轻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越过蜡烛替她拢了拢被子,又抽走面前那本话本。“真是,说好要一起守岁的,怎么不讲信用。……算了,大过年的。”
他翻开温不言那本书,又拿了颗乌梅含在嘴里,以捱过漫漫长夜。
……
“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起床了……”
一大早,便有“苍蝇”在耳边嗡嗡个不停。张随掀开被子,心力交瘁,“放过我吧!我只想睡个好觉!”
温不言早已穿戴整齐,兴奋道:“你听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晚了就赶不上热闹了!”
“有什么好看的!”张随随口道,“反正,都那样!”
“可我还没见过这边新年是什么样子呢!”
“那你去吧,”张随困得很,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小心点扒手。还要,别当善财——”
温不言见他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无奈又好笑,“到底几点睡的,这么困!”
“算了,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
……
大街小巷早已搭起彩棚,棚内尽是吆喝买卖的商贩,杂耍艺人为博喝彩使劲浑身解数……温不言左手拎着采买的新奇玩意和吃食,右手拿着糖葫芦,东瞧西逛,直到日暮,竟也不觉疲惫。
她正待往回走,却听此时爆竹声响,长龙飞舞着从她面前掠过,锣鼓火把紧跟其后,人如潮涌。
“呼!人也太多了吧!”
好不容易从逆流中挤出来,下一秒,温不言就悲催的发现手上吃的基本都被挤扁了,而且买的小挂件七零八落,不是被掐头就是被去尾了。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体验一把高峰期地铁!”
回到义庄,张随已经将饭菜做好了,他照旧倚在门口等温不言回来。见着人影,却微微皱眉。
“我不是嘱咐过你别当散财童子吗?怎么买——”他借着月光看清了几包不成型的东西,稍顿,“你逃难去了?!”
“嘿嘿……”温不言不好意思挠挠头,“人太多了,虽然卖相不好看,但都是能吃的。”
“你不挑食,想必也不会嫌弃它们难看的对吧!”温不言高帽一顶接着一顶,“你看我出去玩都还记得给你带礼物,这说明什么,我把你放在心里啊!你忍心看我的心意被辜负吗?”
她伸出手,上面一个精巧的提线人偶放在掌心,“而且你看!唯一的幸存者!其他的因为线被扯断了,所以每个上面缺胳膊少腿的。不过万幸的是——”
温不言提起线,操控着摇晃的人偶悬空走到他面前,“新年礼物!老师傅说这个小挂件可以放床幔,可以放腰间,还可以当头饰呢!你看它是不是挺像你的?”
“凑合吧。”张随一脸嫌弃地与雀斑人偶面对面,“还不是一个鼻子一张嘴,我比它好看多了。”
“好好好,你最好看了。”温不言推着他往内走去,“咱们今天晚饭就吃这些吧?”
“我都做好饭了!”
“哎呀,那个明天吃也可以啦。对了,明天要不要跟我出去玩玩,外头可有意思了,我跟你说——”
月上中天,万籁寂静,唯厨房一盏灯火温馨。
此时情绪此时天。
无事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