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好了。”楚沐砚看着祁萧安笑了笑，越过人往前走了。“我可是会一直记得的。”

祁萧安弯弯眸子，跟了上去。

两人也快走到祁萧安的院子了，面前的石板路只通向一个地方，就算楚沐砚走到祁萧安前面些也不会走错。

祁萧安院子不大，和府里布局相差无几，所以细微差别也很是勾人心，楚沐砚虽矜持得忍住好奇心没到处瞎看，但总归是要看看入目之景的。

都说刺史之子富甲一方，但接客的地方居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楚沐砚粗略看下来，只觉得除了桌椅用的是些稀少的木料，其他摆件什么的都朴素至极，称不上高贵，

楚沐砚心底暗暗点头，祁萧安看起来很是会节省钱。

祁萧安看着楚沐砚自以为不明显的小动作：心底觉得好笑，问道：“无聊吗？”

“嗯？”楚沐砚正心底琢磨着，被祁萧安打断后茫然抬头看着他。

祁萧安站在他不远处，背着光，又道：“无聊吗？要不去我书房坐坐？”

“好啊！”楚沐砚点点头，左右如今时辰还早，去坐坐也不错，还可以顺便看看祁萧安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

楚沐砚跟着祁萧安来到不远处的房间内，一进去就被好些个书架晃了眼。

凑近细看，又默默把“祁萧安很会节省钱”这一看法默默从脑海中划掉。

主要是，这书架上好些都是快遗失的孤本，具体数量楚沐砚都不太敢数。

要知道孤本也是最为值钱的东西，楚沐砚匆匆看几眼，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宋时清常说的那几本。

原来祁萧安的喜好是这个吗？

收集孤本……倒是个费钱的喜好。

“怎么？”祁萧安背靠着木桌，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轻笑着，“想看什么直接拿就是。”

不得不说，祁萧安这书架上确实是有好多楚沐砚想看的，很多孤本慢慢遗失在岁月的沧桑中的，只遗留下了那些古人赞叹不已的称赞。

楚沐砚轻咳了声：“祁兄你是喜欢收藏孤本？”

“嗯，”祁萧安抬眸看了眼书架，“孤本本就不多，若是以后真的遗失，岂不可惜。”

“不是因为喜欢看？”楚沐砚回眸挑着眉看了他一眼。

祁萧安失笑，眉眼都染上无奈，“喜欢自然也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花这么些大力气。”

楚沐砚心底估量了一下，有了这主意。

楚沐砚又夸着人，“难怪祁兄懂这么多，原来是看过这么多书！”

祁萧安：“算不上太多，只是无聊的时候会翻翻。”

若是云易之在此，听到祁萧安这话，怕是会破口大骂道，“你就装吧你！”

楚沐砚点点头，“祁兄既阅历丰富，没考虑过科考？”

祁萧安一愣，看着楚沐砚背对着他的身影，又垂下眸子，“自然是考过，不过那时年少，没什么成就，如今更是歇了心思。”

祁萧安有些把握不好楚沐砚的立场，便道了几句假话。

至于为什么如今歇了心思，可能是因为于行商上成就过高，也可能是因为……如今国君无作为，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楚沐砚抿抿唇，祁萧安没道出的话他多多少少能品出一些。

他从京城来蜀地的路上，见到了很多游民，要么是地主霸占农田逼得他们另寻他处，要么是一方天灾降临又不得不逃，使得无家可归。

楚沐砚带足了干粮和银子，一路上救济了些人，但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更别说救天下的黎民百姓。

还是只有登上那个位子……

楚沐砚抬眸随意抽了本书出来，祁萧安也让下人重新搬了张凳子来书房。

祁萧安拿起来上次未看完的书，和楚沐砚挨着坐下。

那是难得的空闲时间。

＊

“什么？！！”

尹方齐的惊叫声响彻了宅院，吓跑了大半于树上栖息的飞鸟。

“你又要给他送礼？！”尹方齐是真的怒了，如果楚沐砚送些便宜的东西也就罢了，偏偏一送就要送个价值连城！“他是谁啊你就给他送！”

楚沐砚在刺史府上吃了午膳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直接钻进书房准备给宋时清写封信。

尹方齐以为他是在忙功课，体谅他辛苦，倒了杯凉茶给楚沐砚送过来，却不经意间看了几行字，顿觉不对劲，一问果然不对！

尹方齐有些不敢置信，尹方齐痛心疾首。

他觉得他这几年辛辛苦苦赚得血汗钱，还不如这几日楚沐砚送出去的多。

追人有这么费钱吗？！

楚沐砚被尹方齐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把毛笔放在笔架上，叹着气：“你大惊小怪做什么？这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