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莯抿紧嘴唇,脸上浮出个小酒窝。
“您的......触手,好可爱呀。”
先生脸色一僵,嘴角微妙地抽了下。
白莯蜷起左手食指,与离得最近的小触手“拉钩”。
他是猎人,拥有敏锐的探查力——这些触手很弱,而且只是想“抱抱”。
触手搭上他的指节,湿凉的触感轻轻一点,又烫着了似地弹开,然后再次卷住。
很害羞的触手,拉钩时体温会变热。
“它们好乖。”
白莯痴迷于触手,差点忘了沙发上还坐着它的主人。触手们如浪花一般涌动,在半空中忽然定住——
“咔叽”,白莯牵着的触手忽然断了个尖,吃痛地缩了回去。那小小的尖端吸盘收紧,在白莯的手掌上挂了几秒,最终还是体力不支,砸向他的脚背。
“咕呜。”
白莯往后一跳,差点持刀扎下去。
他左看右看,视线落在地上的触手尖。
断落的触手蜷成一团,吸盘开合,发出小狗被踢的细弱叫声。
“咕呜----”
“喜欢,就滚去做他的指环。”
先生起身,一脚踏在那根断触上,它顿时没了声。
他往前迈步,墙上拉起高大的影子,直往天花板冲去。
不过那是光影的效果,实际上他后颈处只扬起一条触手,大约三四十厘米长。
怪物先生很高,肩宽腰窄,衬衣领口正对着白莯的鼻梁,浅淡的血腥味混着清冽雪松,空气又重又冷地拥来。
压迫感很强,可惜白莯免疫。
他垂下眼眸,地板上的小触手已经被踩扁了。
好可惜,本可以拿来卖钱的。
他用目光丈量怪物先生的脖子,寻找隐藏的伤口。
猎人能探知怪物的能力等级。而触腕的强大程度,和怪物等级直接挂钩。
目测这些触手打不过黑豆。
白莯顺着他修长的西装裤腿往下,看见地面正绽开一朵黑红小花。
怪物在滴血。
“您受伤了?”白莯担忧道,“您要不先坐下,我们慢慢说,不要逞强......”
先生回以一个阴冷的眼刀,白莯乖乖闭嘴。
“你在装什么,”对方忽然靠近,鼻息掠过他额头,“猎人?”
他言语中是压抑的怒火,但尾音却带着一丝犹疑。
人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体香,如晒太阳的毛茸哺乳动物,温顺慵懒。
远远嗅闻时,和那个斩杀过他的猎人很像,但走近了却完全不同。
尤其是这副乖巧贴心的模样,和那人毫无共性。
白莯感知杀意,往后踩了一步。
“抱歉,那个......”他拾起桌上的菜单本挡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防住张牙舞爪的触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手指紧攥,眼眶发红,睫毛颤动如怯懦小鹿。
怪物先生没放过任何细节。
小动物是真的被吓到了。
先生淡笑着,忽然失了兴致。
“来杯espresso。”
他用转身掩饰疲惫,却将后背朝向了猎人。
足以致命的错误。
“哦好......”白莯袖口的小刀滑到掌心。
下一秒,他轻盈起步,以惊人的力气将对方扭撞到沙发上,木头支架发出脆弱的巨响,五六根触腕缠上他的腰和脖子,又在绞紧的前一霎停住。
一把带倒钩的猎刀横于的颈脉,先生喉结微动,闻到股眩晕的香气。
这刀刃抹了迷醉药。
是猎人特制,专门用来对付异常生物的药剂,
放在平时,还不至于闻一下刀尖就能把怪物放倒。但先生明显伤得不轻,他眼皮打架,目光还倔强地黏在人类持刀的手上。
五指秀长,皮肤细腻,看不出一处老茧,但握刀的姿势相当娴熟。
白莯以膝盖压制,跨坐在他身上,嘟嘴比了个“嘘”的口型:“别害怕,小怪物。”
身高近一米九五的某位:......
“我只要你的触手。”白莯笑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