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芳看她一脸着急忙慌的,不禁愕然:“小渔?小峤她还没回来啊。”
“可是他明明说今天会回……”
一整天都被牵住思绪的周渔,此时心中莫名委屈。
段玉芳有些不忍心,安慰她道:“小峤难得跟他妈妈和妹妹见面,这孩子平常学习也紧张,可能他妈妈想让他多放松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我知道了,谢谢段奶奶,我先回去了。”
周渔垂着头,像是霜打过的小白菜,有气无力往家里走。
一回家,见她蔫头耷脑的样子,钟女士心里门清儿。
无非就是没见到对面的人呗,她也年经过,能懂得这种感受。
只她女儿这相思病犯的有点严重啊。
不就一天没见吗?
难得母性爆棚,她看着周渔,怜爱地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坐。
“闺女儿,来。”
周渔一脸惊疑地看着她,紧惕地过去坐下,开口就是一句:“我是要有弟弟还是妹妹了?放心我一定不争宠不嫉妒,严格遵循我华夏优良美德,长幼有序、姐友妹恭,所以你和老周就放心吧,我这边完全没意见!”
“……”
她这一长串过来把钟婉香都砸懵了,等反应过来,眼一瞪作势要揪周渔耳朵,“死孩子说什么乱西八糟的。”
“所以……我没有要有弟弟妹妹了?”周渔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嘶!”
“好的,我错了。”
周渔十分有眼色地原地认错,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恭敬道:“所以我敬爱的母亲大人,喊小女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神经。”
这一出直接让钟婉香最初的那点怜爱消失得一干二净。
钟婉香一拢头发,睨她一眼:“刚跑对面去了?没见着人?”
“……”这会不吭声的变成了周渔。
她轻轻踹了一脚茶几腿,无不委屈道:“不讲诚信,明明说今天回来的。”
“哦~说不定人家小峤不回来了,妈妈和妹妹都在渝城,干脆趁这个机会一并转学过去。”
钟婉香感觉自己就跟小时候那种骗小孩说“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的怪阿姨一样。
“段小峤才不会这样!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周渔现在格外敏感,最是听不得这句。
以前最远不过是她去乡下外婆家过节,但也仅仅在市区下属的乡镇里,开车不过半天功夫,那时候他们也基本每天都会联系,知道对方在哪里、在干什么,就无比心安。
这是第一次,段西峤去到她全然陌生的城市,隔着千里距离,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又在想些什么,仿佛只要离开聊天框里浅薄的文字,她就会彻底与他失联。
然而这种恐慌也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们迟早会真正分开。
段西峤很优秀,她一直都知道,不管以前还是将来,他从来都是别人眼里仰望的存在。
但是她不一样,几乎是可以看见的未来。
情况好的话,她可能上一个比较好的本科,毕业后像无数迷茫的大学生一样,找到一份温饱又不富裕的普通工作,然后过完自己普通的一生。
天壤之别的人生。
尤其这学期已经接近尾声,高二下学期面临选科分班,段西峤要选物化生的组合,并且也明确表示了希望她选偏文。
这件事周渔藏在心里很久了。
她知道自己不理智、幼稚、感情用事……还舍不得段小峤,可如果未来她注定普通,为什么不能多陪段小峤这一年半呢?
一年半后,她不会是段小峤的绊脚石,他尽可以飞向外面广阔的天地。
而她也仅仅只是……想要多一年半的相处时间。
看周渔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钟婉香开始慌了 ,反思自己是不是逗得太过。
“哎呀,你这孩子,我跟你开玩笑呢。”钟婉香探头去看周渔的表情,道歉说,“是妈妈不好,我知道你很想小峤,他平常对你那么好,时时刻刻都记着你,肯定也很想你呀,他没几天就回来了。”
“真的吗?”周渔眼泪婆娑,巴巴追问,“他给你打电话说的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怎么感觉你在哄我。”
“……”
救命,谁能来把这丢人现眼的死孩子领走。
她白送给他。
钟婉香深呼吸一口,耐着性子多说了一句:“自己去看手机,小峤肯定有……”
她话没说话,周渔“腾”一下突然站了起来,连拖鞋掉了一只都顾不上,几乎冲进了自己房间。
两秒后,房间里传来周渔兴奋的声音。
“段小峤真的有给我发消息!中午就发了!他给我解释还道歉了!”
周渔捧着手机重新出现在客厅,只要知道段西峤不是无故失约,她就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老老实实跟钟女士道歉,“刚才是因为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所以情绪有点失控,让你担心了。”
钟女士大度地挥挥手,对她这不值钱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你自己想通了就好”
“嗯嗯!”周渔点头如捣蒜,抱着手机笑得一脸甜蜜,傲娇道:“想通了,虽然段小峤没直说,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想我了!”
看她一脸肯定,钟婉香虚心求教,“怎么看出来的?”
周渔不赞同地看她一眼,把手机竖到她脸前,指着上面发过来的悲伤小猫流泪的表情包。
“这里呀!段小峤他想我想到都快哭出来啦!”
“……”
段小峤哭没哭她不知道,但这个说别人哭的,自己倒真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