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溋的名字,舒言扬停下脚步说:“他们不是锋州将士……是一群阴兵……”
山月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他眼里十分恐惧:“我们找到一座岛……上岛之后,所有人都不见了……我一个人找出路,那座岛很怪,水里全是黑色的蛇……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找到了大军。可他们和李溋在一起,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师尊,外公在他们手里!他们要杀回锋州,李溋要抢我的皇位!我们快走,回仙京尚能与之对抗!”
山月听不得这些废话,道:“你是不是做了逃兵,编故事来框我?”
李舒急道:“我真的没有!他们全都听他的!他太怪了!师尊,你信我一回,跟我走吧!”
山月道:“若你害死随驾军士,我绝对不会放走你!”
李舒跪下道:“我真的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求求师尊……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不能或者回仙京!您不保护李氏天子……不保护祖师后人吗!”
李舒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满眼的憔悴,看起来精神都有问题,山月满腹怀疑,想了想,决定先顺着他。她叫来李舒的近身太监祝寿,一进马车,见来仪居然也在。李舒拿斗篷裹住自己,枕在来仪腿上。来仪有些尴尬,看了眼山月,伸手轻拍他的背。
路上,山月问李舒遇到海盗没有,李舒只是摇头,靠近锋州城时,马车被拦下。
“车上什么人?干什么去?”
祝寿:“军爷,我们出城。”
“城门关了,今日不能出城,回去!”
李舒在马车里听得真切,抓着山月道:“他不让我走!师尊!快救我!”
还没到下钥的时辰,为什么城门关了……李溋走之前,和高宴商讨许久,山月曾听见一句。
阿敏不在我们手里?
山月不知道阿敏是谁,可她知道,李溋和锋州军,不像表面那样疏离。赶车的祝寿还在求将军放行,惹得将军起了疑心,将人赶下车检查车厢。李舒蜷起身体,拉扯山月的袖子,山月又问了一句:“言扬,你做了逃兵是不是。”
李舒避而不谈,见状,她心里叹了声,把车门打开一条缝。
“将军。”
那将军认得山月,连忙正礼:“哟,原来是仙尊。”
山月道:“城外有人家新丧,老人一直不肯闭眼。近日雾气太大,恐生出鬼祟,我得去看看。”
将军为难道:“这……”
山月道:“去去就回,若不行……将军替我送些驱鬼符?”
将军显然怕鬼,摆手道:“您请!请!”
山月关上车门,守城士兵开了小门放马车出城,见顺利出城,李舒才松懈下来。来仪轻声安慰他,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李舒轻声道:“多谢师尊……”
山月道:“到了江南,你找江南驻军送你回京,我要等李溋。”
李舒哽咽道:“你选择他是不是!”
山月道:“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李溋……他只是想和我好好在一起。”
“师尊,你看错人了,这此没有那么简单!”李舒激动道:“师尊,您答应过父皇,若他造反,您会诛杀逆徒!这句话当不当真?”
山月移开视线:“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他不会……”
李舒步步紧逼:“我只问您当不当真!太祖的江山,在您眼里和他哪个重要!”
山月默了很久,道:“我送你走,你看不出来我的选择吗?”
说到这里,马车猛得停住,祝寿惊叫一声,接着被什么东西拖了下去,马车外安静极了,只有轻微的沙沙声,像什么东西在草丛间爬过。
什么东西敢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山月推开车门,却被李舒阻止,他话都说不完整,道:“来……来了……他来了!!!”
山月皱眉道:“你不是说他还在海上?修仙之人怕这些鬼把戏。”
李舒却道:“我……我好像没有灵力了……御剑都勉强……差点淹死在海里……”
山月心下一惊,他的修为在玉匣宫是佼佼者,如果他也没有……正想着,车外下起雨,几滴豆大的雨水落下来,很快变作疾风骤雨。可除此之外,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山月不能放着祝寿不管,推开李舒下车,李舒扑过来抓住她不让走,僵持时,山月耳朵微动,她扯住李舒的领子往一旁推倒!与此同时,铮地一声!一柄长剑飞入马车,牢牢刺在车厢壁,只差一点,就扎在李舒脖子上!
这一击来的太突然,青光照亮车厢,一柄长剑亮在山月眼前,靠近剑柄的位置,清晰可见人皇二字。
“人皇剑在哪?给师尊看看。”
“它生我气,跑了。”
山月不可置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碎裂的车门外,黑压压的玄甲骑兵站在雨里,祝寿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稳重的马蹄靠近车厢,一骑高头大马从远处过来,那人轻甲在身,兽骨面具流动金色的光。
他轻轻抬手,人皇剑撤离车厢,飞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