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都没见过薛耀所说的那位掌握高技术的学长,还不清楚薛耀能不能请的动他。
但海口已经夸下,再难,也得拿起笔。
……
“……我故意被他骗回家里,又故意反抗,让他把我拷住,达到非法拘禁的目的。我让他碰我,他对我用药,特意留下他的□□,但同时又剧烈反抗,让他弄伤我,留下伤痕。五年来,我总是在做噩梦,总是能梦见他。我时常把一把美工刀带在身上,一带就带了五年,以防他来找我……”
“够了,谢言。”我察觉到他的情绪不稳定,出声制止他。
我的笔记本放在面前,却只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没敲下任何一个字,“……不用再说了。”
“怎么?”他嘲讽一笑,“时常带管.制刀具这类事不能写进去吗?”
我否认:“不,我也会时刻把一把刀带在身上,哪怕是在家,我袖口里也时常备着把刀。这很寻常。”
他没展露出惊讶,而是问:“那这把刀现在在你身上吗?”
我微笑不语。他也笑了。
谢言看着我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的刀在我身上。”
我转而说:“虽然我很感谢你愿意信任我,对我倾诉,但如果你感到痛苦的话,你可以选择对我隐瞒。”
他的表情沉郁,但眼睛却很明亮,“不够详实,没有细节描写,怎么打动读者?”
“这是我要考虑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端正姿势,语气下意识变得公事公办,“说点客观的事,但不是你所做的,而是他所做的。文章要有侧重,所以我会把重点放在他的所作所为上。”
“然后体现受害者的无力感?”
我意识到自己又冷言冷语了,连忙挽回,“……我不是评论家,不会评价你的行为;也不是媒体记者,不会哗众取宠捕风捉影;甚至不是名作家,不需要听精彩绝伦的故事。我只是事件复述者、语言的润色者,所以你可以选择信任我。”
他疲倦一笑,但语气真诚,“相信你。”
***
我写了两篇文章,一篇理性,一篇感性。一篇以第一人称“我”来叙述事件,痛苦中包含客观理性;一篇以新闻者的视角阐述事实,夹叙夹议,同时列举同类案件警示社会。
第一篇我用谢言的账号发送,第二篇投稿到一些平台私信,请求转载。
然后我见到了薛耀口中的学长——张培嘉。
虽说是学长,但他脸还上带着点婴儿肥,我们来到他宿舍时,他还全副武装,带着粉色猫耳耳机,手速如飞——叼着根真知棒打网游。听薛耀解释说,他十五岁考入P大,还有几个月才成年。
于是我们这几位大二学弟乖乖地站在一旁等着,等着这位未成年学长打完这盘游戏。
期间,我悄悄问薛耀:“你怎么打动他的?”
“我卖了几套他喜欢的游戏周边,跟他畅聊游戏走位,然后再痛斥姓莫的是个人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就答应了。”
“……”
“怎么这个眼神?那限量版周边很贵的,到时候可记得请我吃饭。”
我笑了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