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肖东的案子时间跨度长，证据搜集的越多，判的就越重，警察局的人全部取消了休假，因此白柳根本腾不出时间，只能拜托余幸，有空的时候去看看白杨。

余幸答应下来的第二天就去了医院，看见白杨正抱着玩偶做卷子。

“你怎么来了……”白杨有点局促，又舍不得放开玩偶。

“你哥忙，让我来看你。我爸要工作，因为我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他就给我买了个玩偶，我一直到七岁都在抱着玩偶睡觉。黎玉锦说给你止血的玩偶是从你的床上拿的，我就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其实也没多重要，就是小时候没有……”白杨摸了摸玩偶的头，“你七岁之后就不抱玩偶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不是我不想抱，是我继父把玩偶给扯碎了。”

“对不起。”

陈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把他杀了，给玩偶报了仇。”

白杨一愣，随后点点头：“杀的好。”

余幸笑：“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白杨也笑：“好朋友。”

余幸没事就来医院陪自己，白杨有些过意不去：“我自己在医院没问题的，你不用每天都来陪我，应该在家好好复习。”

余幸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书：“来医院也不耽误复习，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意思，黎玉锦都半个月没回家了。不是我陪着你，是你陪着我，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我倒是喜欢一个人吃饭……我不是说你，我们是朋友，我也喜欢和你一起吃饭，我是说以前。”

白杨摸着玩偶软软的耳朵：“我以前住的地方，是很多人都睡在一起的，想吃饱就要抢，每次吃饭都是乱哄哄的。只有肖东是一个人住，可是我讨厌他叫我进他的房间，因为……因为……”

“不用说出来，我知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有机会杀了我继父的？”

“你不在乎吗？我总觉得自己特别脏，里里外外都很脏，永远都洗不干净。”

“脏的不是你，是肖东。他就像是污染区里被污染的空气和水，而警察局就是净化设备，他进了警察局里被呼呼呼的处理完，就成了干净的空气和水，同时，你也变得很干净了。”

“谢谢。”白杨抱紧玩偶，“谢谢你。”

余幸笑笑，低头按亮手机，屏幕上是和黎家父子的合照，黎玉锦还是一个看起来很拽的半大少年。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黎玉锦正在说自己是基因突变，否则长不了这么帅。

黎伯伯按着他的脑袋，笑着对余幸说：“这臭小子对我的长相意见大了。”

小余幸仰着脸回答：“黎伯伯很帅。”

黎伯伯，你永远是最帅的！

余幸陪了白杨大半个月，警察考试开始报名的消息出现在了新闻上，乔桦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他。

“知道，我下午就去报名。”

“我马上就到救助中心了……”

“我不在。”

“怎么又不在？我找你好几次都不在。”

“我在医院。”

“你怎么了？”

“我没事……”

白杨说：“你有事就去忙。”

乔桦问：“谁在说话？”

“是白……十三，你还记得吗？”

“那个服务生？听晓凡说他住院了，你是在陪着他吗？我能去看看他吗？”

“你等我问问……”余幸看向白杨，“我有一个朋友，也是陈晓凡的Omega，想过来看看你。”

“他是有事吗？想来就来吧，我没意见。”

乔桦来的很快，拎着一个大果篮，站在白杨的病床前，有点不安地说：“晓凡说你抓坏人受了伤，你……真厉害。”

白杨摇头说：“我没那么厉害，伤是我自己捅的，坏人是警察抓的。”

“能自己捅自己，也挺厉害的。”

余幸拍了他一下：“你怎么了？说话语无伦次的。”

“我……我就是……”乔桦看看余幸，又看看白杨，“我来，其实是想道歉的。十三……白杨，晓凡出于私心想认你做弟弟，他一直很愧疚，我替他向你道歉。”

陈晓凡想认白杨的动机是自私的，虽然没有认成功，但仍旧内疚。

陈氏夫夫向警察局预支了奖励金，带着警察找到了好几次肖东的窝点。这些地方不仅是用来堆放赃物，更是埋尸地。

随着案件的曝光，各媒体争相报道，陈晓凡看了新闻才真正了解十三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心中更加愧疚。曾经来过医院，当时白杨正在和白柳打视频电话，看着他满脸的笑容，怕自己给白杨添堵，就没有进去。

心里藏着事儿，吃不好睡不香，乔桦看在眼里，即心疼自己的Alpha，也可怜白杨，今天找余幸，除了提醒他报名，也是想和他商量怎么向白杨道歉，没想到他正陪着白杨，这才会忙不迭地赶来医院。

“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以为找到亲人了，但其实却是利用你。你要是不接受我替他道歉，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晓凡亲自过来给你道歉。”

“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