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乔桦进门，白杨就一直在紧张，做贼的时间太长，就算洗白，也是会有报应的，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他要怎么惩罚自己。

现在终于能松口气，放开紧抱着的玩偶，发现手心里的汗把玩偶的毛沾湿了，立刻扯着衣服袖子擦干净。

“不用道歉，我本来也没想着能找到亲人。他没利用过我，就算利用了，也只能是我自己笨，怪不着他。”

“你真的不生气吗？以为有希望能找到家人，结果却是一场空。”乔桦担心白杨会受不住失望，才忐忑地不知道要怎么道歉，完全没想到他会不在乎。

“找到家人又怎么样？说不定比十一还惨。”

“十一是谁？他出什么事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听完十一的遭遇，乔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我替晓凡……向你们所有人道歉……对不起……”

“怎么了？”白杨有点懵，“怎么又道歉？”

余幸给乔桦擦眼泪，轻声哄着他：“你别着急，慢慢说，为什么要道歉？”

“晓凡的父亲和爸爸，他们……”乔桦抽噎着把两个人的来历讲了，“晓凡的爸爸怀孕，他们就不干了。听说他们是神偷，从来没有失过手，没有人抓到过他们，警察也是才知道所谓的一把手原来是两个人。”

白杨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要不是他们让肖东继续当小偷，肖东就不会把你们都捡回来，你们也就不会去当小偷。”

“如果肖东不捡我们，说不定我们就都死了。”

“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别哭了，小幸带了好吃的零食，一起吃啊？”

乔桦吸着鼻子对余幸说：“你还说你不喜欢吃零食？骗子。”

“怎么这么多话？你吃不吃？”

“吃。”

三个人吃着零食聊着天，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哎呀，我忘了晚上要去玉霄哥家吃饭，要迟到了，我先走了……”乔桦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小杨，我有空了就来看你……”

“医院里不能跑……你慢点，别撞到人……”余幸嫌弃地撇嘴，“当爸爸了还这么冒失。”

赶到张家时，饭菜还没做好，乔桦上楼找张恩聊天。

张恩说：“小幸给我发信息，说你赶得急，让你缓缓再吃。”

乔桦笑：“他可真是个老父亲。”

“你们干什么去了？”

“在医院陪小杨，就是小依百日宴上的那个服务生，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怎么了？”

乔桦把他捅自己留证据抓坏人的事说了，又讲起十一的遭遇，还是忍不住想哭，哽咽地把白杨的话复述了一遍：“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家长？不想认他就把他打发走，怎么还能那么对他？”

张恩也觉得鼻子发酸：“幸亏还有白杨替他报警，否则坏人就要逍遥法外了。”

“白杨一直在偷偷攒钱，十一最喜欢漂亮衣服，他要买一套最好看的衣服烧给十一。”

“结了案就能领回十一的遗体，白杨想要什么时候把十一下葬？到时候我也去。”

乔桦摇头：“他说墓地很贵，想把十一的骨灰撒了。我问过我哥，北郊的墓地已经满了，东郊的墓地还没有完全建好，环境比较差。”

“我叔叔在北郊买了好几个墓地，我问问他能不能让一个出来。”

“玉霖哥买那么多墓地做什么？”

“他曾经投资过一部恐怖片，为了追求实景，买了一大片墓地。结果恐怖片扑街，墓地倒是升值了，他靠着卖墓地的钱，居然把投资收回了大半。”

“玉霖哥也算是投资鬼才了。”

“我父亲笑话了他一整年。”

“我又干了什么让他笑话的事？”张玉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两个人身后。

“叔叔，把你还没卖出去的墓地给我一块。”

“我让经理给你发资料，你随便挑。”张玉霖完全不多问，侄子要什么给什么。

“谢谢叔叔。”

梁辰在楼下喊：“怎么还在聊？快来吃饭……玉霖，让你叫他们吃饭，你怎么反而和他们凑在一起了？”

“辰哥，我错了……吃饭吃饭……”

大家都入座后，陈晓凡站起来：“我随着小桦叫哥，玉霄哥、辰哥，谢谢你们同意小恩做亲子鉴定，甚至还请我来吃饭。”

张玉霄笑：“不用这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陈晓凡却是摇头：“我保证，小恩永远都只是你们的儿子，和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