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有预想到我会问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什么?”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冷不丁抛出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那表情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外奇谈。
“狼人每一次都会失忆吗?”我紧接着又追问一句,眼睛紧紧盯着他。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又继续低头吃饭,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样。
不过,从他那细微的反应,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其实已经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
忽然,他猛地抬起双眼,表情严肃得如同结了一层冰,直直地看着我,冷冷吐出一句:“狼人想吃掉你!” 那眼神瞬间变得充满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生吞活剥。
不愧是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啊,就这一个眼神,吓得我背后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竖了起来,手里正拿着的面包也不受控制地“啪嗒”一声,掉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吓到了吧,叫你不要捣乱。”他见我这副模样,缓缓敛起了眼中的杀意,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盘中的食物,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道长饶命,小妖再也不敢了。”我赶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夜晚只身在狼窝,都不觉得害怕。” 他一边嚼着食物,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
“咋不怕呀,昨晚的闪电都吓死我了。”我心有余悸地说道,回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闪电,仍然后背发凉。
“怕闪电不怕狼人?”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狼人昨晚很温柔啊,没有想要吃我的意思。”我小声嘟囔着。
“那是狼人昨晚很克制。”他把“克制”二字刻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强调着什么。
听到他说“克制”,我顿时来了兴趣,像只好奇的小猫,连忙问道:“那……狼人不克制的时候是什么样?”
他斜睨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调侃,悠悠说道:“就你这小身板……”
“我这小身板怎么了?”我顿时来了劲儿,满心不服气,说着就要撩起T恤来,得意洋洋地展示,“腹肌六块,看见了吗?”
“你……”他像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垂下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快吃,吃完早点下山。”
得,又变得冷冰冰了。他总是这样,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又冷若冰霜,像个技艺娴熟的琴师,收收放放,随心所欲地撩拨着我这只被他轻易牵动情绪的小怪兽。
“行吧,今天小怪兽就暂且放过你,待我处理好那些尘世琐事,必将来山上和道长哥哥说个明白。”我故作洒脱地说道,心里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他对我的真实想法。
“你不该来这里。”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越过杯沿,静静地望着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
见我没有回应,他又接着说道:“你该找白鹭去。”
“白鹭?”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你昨天说你和她要假戏真做。”他表情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忽然想起,自己确实是说了这样的话。
说起白鹭,他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下来,仿佛有一片乌云悄然笼罩。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忍不住笑他,试图用调侃来打破这突然变得压抑的气氛。
他没有理会我的调侃,只是看了一眼手表,随后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的盘子端走了。
“喂!我还没有吃完!”我瞪大了眼睛,惊讶于他的举动。
“话多,用餐时间到。”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那模样就像个严苛的教官。
我在心里偷笑,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我端起手中的咖啡,轻轻晃了晃,放到嘴边,慢慢品尝起来。不得不说,他冲的咖啡刚刚好,牛奶和咖啡的比例堪称完美,奶香与咖啡的微苦相互交融,苦中带甜,甜里透苦,口感丝滑得如同丝绸滑过舌尖,让人回味无穷。
“咖啡冲得不错!”我由衷地赞叹道,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喝完下山!”他依旧是那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道长哥哥,不带你这么赶人的吧?”我故作可怜地哀求着,而后仰头将最后一滴咖啡喝完,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杯子。
“要不要我帮哥哥洗盘子?”我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拖延时间的法子。
他正要拿洗碗布的手停住了,微微侧头看向我,简短地说道:“好,洗完赶紧走。”
哼,我心里暗自打着小算盘,才不要快快洗完,我就要慢慢洗,一点一点地洗,我就要磨洋工,偏不走那么快!就赖在这儿,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面前这两个盘子、两个杯子和两副餐具,在我有意磨蹭下,足足用了十五分钟才洗完。这十五分钟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顾星言就站在我背后,连连叹气,那目光都快把我的身体看出两个洞来了。我心里却暗暗窃喜,差点就想对着他扭两下屁股,发出“呼呼”的挑衅声。
我忍不住开始遐想,我要是真这么做了,顾星言会怎么样?会不会哭笑不得地打我屁股呢?想到这儿,我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我认真洗完了最后一个盘子,随后转过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将盘子递给他,像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学生,说道:“道长哥哥,小妖洗完了,请验收。”
“可以走了。”他连看都没仔细看,直接又下了一道逐客令。
无奈之下,我擦干手,摘掉围裙,一步一步慢悠悠地退到门口,每一步都走得极慢。
“那我真的走了啊。”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渴望着他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好。然而,他却始终背对着我,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一动不动,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我缓缓蹲下身,伸手去抚摸门口的阿野。它吐着舌头,围着我转了几圈,而后轻轻咬住我的裤脚,似乎也在挽留我。
“阿野过来。”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责怪阿野不该挽留我一样,阿野听了,耳朵微微耷拉下来,松开我的裤脚,乖乖跑向他。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最后,我深吸一口气,换了一种严肃的口气说:“言哥,我和白鹭不是……”
“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都无关。”他打断我的话,语气异常严厉,就像一道冰冷的屏障,将我隔绝在外。
我顿时有点生气了,这算什么?昨夜还与我那般温存,仿佛世间只有彼此,可今天却又如此冷冰冰,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好,假戏真做你也不在乎吗?”我提高了声音。
“不在乎。”他的背影冷冷地回应道,那简短的三个字,像三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我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像是被重锤击中。我还想再解释一下,可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又被顾星言无情地拒绝了,他根本不想听我任何解释。
我重重地叹口气,缓缓转身,伸手推开那扇门,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个让我又爱又无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