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佩声是不再动手动脚了，他跟着坐正身体，只用余光瞄了眼一拳之隔的人，“动手动脚怎么了？这不是我的合法权益吗，你想的话也可以啊。”

孟佩声说的太理所当然，何厌之反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

何厌之不再接话，行，可以，他知道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小手术做完，两人去看还在观察的孟黏黏，麻药劲儿没过，小家伙正蔫头耷脑地趴在笼子里，睁着眼、吐着舌头。

等到麻药劲儿慢慢过去，黏黏直接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得，生气了。

直到戴上伊丽莎白圈，放到车里，孟黏黏还是没什么精神。

孟佩声看了眼孟黏黏，湛蓝底色上开满白色小雏菊的脖圈儿围着圆嘟嘟的小猫脸，圆溜溜的眼睛生动地诠释着呆滞，小模样呆萌呆萌的。

他收回视线发动车子，“黏黏这样子跟我第一次见祂的时候可是天差地别了，你养得很好。”

那时候的小猫崽子脏兮兮的，瘦弱的只剩下骨皮，现在呢，肉嘟嘟圆乎乎的，一身皮毛的光泽感和手感都极佳，说一句油光水滑不为过。

关山铭跟他说过，孟黏黏的事情，何厌之亲力亲为得多，不喜欢别人插手。

何厌之唇角微动，是不着痕迹的笑意，“祂是你送的。”

孟佩声点点头，笑眯眯地瞧了眼何厌之，“知道你喜欢我，我是很开心的。”

何厌之抬手把略微偏过身子的孟佩声推回去，“专心开车。”

“对对，开车是要专心——”孟佩声话还没说完，瞧见路边窜出来一团灰影，下意识一个急刹。

前排两人倒是还好，放在后座的猫包直接从座位上摔到了地上，孟黏黏没嗷哧嗷哧叫，只哼咛了两声，委屈得要命。

何厌之把猫包提起来安慰孟黏黏，孟佩声看没什么问题就下车去查看情况，这一瞧才发现左侧的前车轮前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蜷缩着一只灰扑扑的小猫崽，看着也就一个多月大，吓得瑟瑟发抖，僵在原地。

孟佩声对猫的品种了解不多，除了腿短他也没看出来什么，感觉跟狸花、橘猫这些田园猫不太一样。

他刚想蹲下身看看情况，就有一只成年猫冲出来，叼住小猫崽的后颈拖回到旁边的街巷里去了。

孟佩声微微皱起眉头，应该是流浪猫，八成是还生了一窝崽。

何厌之已经安顿好孟黏黏，瞥见猫妈叼走小猫的背影，道：“是曼基康。”

“嗯？”

“猫的品种。”

“还是品种猫，估计是走丢的吧。”孟佩声看了眼母猫离开的方向，转向何厌之看到对方神情的时候，他又询问道，“去看看？”

看何厌之点点头，孟佩声知道自己没想错，“我先找地方停车。”

把车停到路边辅道的车位上，孟佩声把孟黏黏拎出来，把猫先托放在一家沿街的西点店面里，买了不少甜品，麻烦人家小姑娘给帮忙看管下——刚做了小手术，他们不放心黏黏一只猫待在车里。

两人一块儿走进巷子，越往里走越阴暗，好像快正午的阳光都没办法穿透这片沉沉的落寞。

孟佩声估摸着方位，再往前走两分钟就是民俗商业街了，没想到光鲜亮丽的背后，也有这样的寥落。

两人一边走一边找，最后还是微弱的奶猫叫声帮他们定了位，在一堆错乱堆叠的杂物之间，刚才见过的瘦弱母猫正倦懒地躺在纸箱子里，腹部有不正常的隆起，而身边是三只同样瘦小的猫崽。

母猫看见他们也没叫，看上去非常虚弱，似乎刚才把小崽子叼回来已经耗尽了力气。

而在他们将母猫和猫崽抱回宠物医院的时候，母猫都快蔫了，三只猫崽饿得叫声十分凄惨，有两只还被眼屎、鼻涕糊住了眼。

护士把猫咪接过去带进处置室，几人分别给猫妈和崽子做了检查。

给母猫检查的就是赵远林，他刚结束一只母猫的绝育手术，出来看见何厌之和孟佩声进来，就赶忙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