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香奈惠拼尽全力,用半截刀刃使出了最后的防御技。
落于飞鸟泉身周的冰花瓣被尽数斩断,花柱自己却被一瓣冰刃刺穿肩膀,跪倒在地。
于是,梅花只绽放一瞬,便彻底凋零。
然而,仅这一瞬,已足以助花瓣护佑下的猎鹰冲到猎物近前——
“童磨!!!”
飞鸟泉怒喝,金眸因愤怒变得通红。
铁扇再度朝她横扫过来,她高高跃起,脚尖施力点上扇面,下个瞬间便翻到恶鬼身后。
手腕在这时终于恢复了知觉,铂金色的日轮在刹那出鞘,像猛禽的尖喙,直直刺向上弦鬼的喉管。
“铛!!!”
打刀飞离剑士的手心,童磨收起用于格挡的折扇,半回过头,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地笑了出来。
“金色眼睛的小姐,你的握力还没有恢复吧?这样勉强自己的话,手腕可是会有永久性断掉的风险哦——额——!?”他正好声好气地提醒,七彩的眸子却突然因为惊讶而瞪大。
方才,他将她手中唯一能威胁他的武器打飞后,下意识地稍稍放松了警惕。
可就是那零点几秒的轻敌,竟让另一把日轮趁虚而入、从侧面切进了他的咽喉!
笑容终于从童磨脸上消失。
他向下一瞥,瞧见那小半截粉色的刃身又向内压进了几毫米。
那是属于那个蝴蝶姑娘的断刀刃片,不知什么时候被金眸小姐藏在了衣袖里头。
飞鸟泉用左手紧紧握着断刃末端,口中满是铁锈的腥味。
她从一开始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这只上弦鬼露出破绽的瞬间!绝对、绝对不能白白浪费!
砍下去!
砍下去!
砍下去!!
前臂的肌肉完全绷紧,筋脉狰狞地凸起,刃身将她的手割得鲜血淋漓。
可就算如此,手中的日轮却像砍进了岩壁,不愿再前进分毫。
拼命制造的机遇就这样稍纵即逝,她连人带刀被那鬼甩了出去,后背重重撞上数米外的某座石墙。
剧痛从脊柱的位置向全身扩散,竟一时让飞鸟泉四肢发麻、失去了知觉。
“本来打算让二位没有痛苦地前往极乐,但刚才小姐你用刀偷袭我脖子的行为,稍稍让我有点不高兴呢。”
几米之外,童磨缓缓用手拂过脖颈;她留下的割伤都没来得及流出血,就在他指尖下愈合。
他双眸微眯,金扇朝空中一挥。
飞鸟泉甚至还未起身,就用余光瞥到了在四面八方的上空凭空出现的、足足有大臂那样粗的尖锐冰柱。
冰柱接二连三地砸向地面,而飞鸟泉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冲向不远处因失血过多昏倒在地、要害完全暴露在柱尖之下的香奈惠。
她扑到好友身边,偏偏手中没有武器,只来得及用身体将她护了个完全。
与此同时,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刹那充斥了她的感官——
一边,是从天而降、即将刺入她骨髓的严寒。
另一边,则是由下至上、足以烫伤她肌肤的炙热。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被那股热浪烫得抬起头,忍不住偏开脸去躲,恰巧看到滔天炎幕在她身前骤然升起。
升腾火光映在飞鸟泉的虹膜之上,她愕然地瞪大眼——
“杏寿郎——?!”
不,不对!
现在将她与鬼隔开的熊熊赤焰,远比少年的更为愤怒,也更为凶狠。
突如其来的焰芒,让童磨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你又是哪里冒出的杂鱼?”
他面无表情地振扇,挥出比先前更为密集的铺天冰刺。
“我对满身酒臭的男人没什么兴趣,所以能不能请你从那个金色眼睛的小姐前面让开呢?”
只见那不速之客倏然抬手,烈火便将寒冰死死挡在日轮的刀尖之外。
焰纹披风顺着他的动作扬起,又缓缓垂落于身后。
“我是鬼杀队炎柱,炼狱槙寿郎——”
男人一字一顿,怒目圆睁。
他死死盯住面前的上弦鬼,面色阴狠。
“——你休想动她,除非跨过老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