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晓?”岁忆谙诧异。
而靳江浛横目看去,眼中满是警惕。
“你的令牌,更何况玲珑岛来往的船只我都知晓,最近并没有船进来。”
两人用来下山的令牌就被岁忆谙明晃晃地挂在腰间,令牌上刻着三个大字——凌仙宗,她有些尴尬地捂住令牌。
“妻主,该喝药了。”侍女突然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
“妻主?”岁忆谙眼底满是好奇。
“我叫秦妤蓉,玲珑岛主是我的婆母。”
说罢,秦妤蓉将药一饮而尽,拿帕子擦了擦嘴,又开口:“两位有所不知,最近岛上里有妖。”
“妖?”
“这妖也奇怪,每逢初一十五必定会出来挖掉人的眼睛,而且只对男子下手,其余日子也会偶尔出来。”
岁忆谙问:“所以男子都不出来了?”
“对。”
看来这妖挺厉害的?竟然能使全岛的男子都足不出户。
岁忆谙这般想着。
“两位既是凌仙宗的弟子,可否帮助玲珑岛除去这只妖,玲珑岛必有重谢。”
秦妤蓉语气恳求,她的目光只落在岁忆谙身上,虽然她旁边的靳江浛看起来更有实力,但明显是岁忆谙对这事更感兴趣。
岁忆谙思索着,本来是出来玩的,怎么就要除妖了呢?
“你认为呢?”岁忆谙感受到了身旁的视线,她扭头看去,靳江浛目光灼灼。
“我又没有能力除妖,你问我干什么?”
“你想让我捉妖吗?”
“那你想捉妖吗?”
两人一人一句地问着,直到靳江浛说:“我听你的。”
岁忆谙:“………………”
对面的秦妤蓉眼波流转,捂着帕子暗自偷笑。
岛主的府邸在玲珑岛中心,秦妤蓉带着两人去见岛主张佩芩。
秦妤蓉踏入府门,一道棕色身影便从回廊处疾步而来。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男子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十分雀跃,他作势想要拥上秦妤蓉。
秦妤蓉有些不好意思,她瞥了眼身后的两人,说:“外人还在,你收敛些。”
男子这才看见秦妤蓉身后的两人,他问:“这两位是?”
秦妤蓉开口介绍:“两位是凌仙宗的弟子,可以解决岛中妖孽作祟一事。”
说着,秦妤蓉又挽住男子的胳膊,双颊微红地说:“这是我的夫君,张亦宣。”
几人还没说谈些话,侍女就走上前来,“妻主,岛主在前厅等您……只等您一个人。”
“夫君,我先去了。”
“嗯,我回房等你。”
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秦妤蓉让侍女带着岁忆谙和靳江浛去客房住下。
一路上,岁忆谙向侍女打听起秦妤蓉的事。
侍女说:“妻主是半年前加给少爷的,两人如胶似漆,日子过得万分甜蜜。”
紧接着,岁忆谙又问了关于妖的事情。
侍女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同样在半年前……岛上就出现了挖人眼睛的妖怪,请了修仙弟子上岛,但都没有解决好。”
“那妖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固定杀死一个男人,其余时间就不确定了,而且他们的眼睛都是被活生生挖出来的,身上还有被野兽撕咬出来的伤口,动不能动,喊不能喊的,只能等死。”
靳江浛问:“可有活下来的人?”
“有,就一个,是西街的一个铁匠。”侍女回。
岁忆谙问:“你们府上的女子怎么都在眉间画花钿呀?”
从上岛后,岁忆谙就发现有些女子眉间画了花钿,有些女子没有。
“今日十八,是玲珑岛一月一次的玲珑会,听说当年岛主与老爷定情之日就是十八,当时岛主眉心画了花钿,老爷对岛主一见钟情。”
“老爷死后,岛主便将十八日定为玲珑会,未婚女子出门前都会在眉心画上花钿,表示自己没有婚配,不过玲珑会晚上才热闹。”
“自从岛上有妖出现后,男子都不出门了,不过玲珑会却比往常更加热闹。”
岁忆谙一听便来了兴趣,靳江浛却顿感不妙。
天色一暗,岁忆谙的客房就门窗紧闭,靳江浛只觉古怪,他一个闪身进入客房。
只见岁忆谙坐在席垫上,桌前摆着铜镜,她换上了一身天水碧织金长裙,裙摆四散在地上,在烛火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而她手中正握着笔在脸上画着什么。
“你在干嘛?”靳江浛的话语里充斥着浓浓的怨气。
“你吓我一跳。”岁忆谙吓得手一抖,差点画错。
“你在干嘛?”靳江浛又问了一遍。
“画花钿,今晚是玲珑会,我要出去玩玩儿。”岁忆谙让秦妤蓉今晚带她出去逛逛玲珑会。
靳江浛自然知晓玲珑会是做什么的,一听岁忆谙要出去,他不满地问:“那你画花钿干嘛?”
“她们都画了,我也凑个热闹。”岁忆谙敷衍道,手上动作不停,她想得特别,打算在眼尾画上花钿。
靳江浛想抢过笔说不准画,但他不能怎么做,便只能用手将满地的裙摆挪到一边,坐到她身侧的空位上。
在岁忆谙疑惑的目光下,靳江浛拿过笔,说:“我帮你。”
“你会画吗?”岁忆谙看向靳江浛的目光里都是怀疑。
靳江浛嘟囔道:“别小瞧我。”
桌上摆满了十几盒五颜六色的胭脂,都是秦妤蓉派人送来的,靳江浛挑了盒自己喜欢的颜色,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拿着胭脂。
稍软的笔尖点在脸上,淡淡的胭脂香萦绕鼻尖,岁忆谙眼睫轻颤,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靳江浛。
靳江浛屏息凝神,神情认真,手上的动作很轻,每一笔都十分温柔。
似乎是感受到了岁忆谙的目光,靳江浛看向她浅棕色的眼睛。
四目相对,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岁忆谙呼吸一滞,甚至能看见靳江浛漆黑的眼中倒映着自己,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靳江浛轻笑出声,欲落笔时——
【叮!】
【攻略对象岁忆谙对您的好感度上升至百分之五十七。】
毛笔顿住,靳江浛再度看向岁忆谙,只见藏在发丝下的耳朵微微泛红,而他自己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靳江浛迅速画完,放下笔后,他坐远了些。
岁忆谙拿起铜镜,仔细看着左眼眼尾的花钿。
“你画的是什么花?”
“桃花。”靳江浛回答道。
不知怎得,在落笔前,靳江浛就想起了秘境里的那棵桃花树精,还有岁忆谙替他挡树枝的那一幕。
落笔后,桃花花瓣就出现了。
“青绿色的桃花?”岁忆谙笑着看他,眼眸澄澈,眼尾的青绿色桃花为她添上了些许魅惑。
靳江浛躲闪着岁忆谙的目光,双手忍不住摩挲着衣料,生怕她不喜欢,便弱弱地说:“别有一番风味嘛,好看的。”
话落,靳江浛又看了眼岁忆谙,是真的好看。
“行吧行吧。”
府邸的另一间房内,张亦宣独自坐在桌前,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