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妻主说,今晚您不用等她了,她要出府一趟。”
“出府?去哪儿了?”
“今日十八,是玲珑会,她带着客人出去游会了。”
张亦宣失魂落魄,摆摆手让侍从下去,他无聊地在房中晃悠,晃着晃着就晃到了衣柜前。
夜色深沉,街上热闹极了,满街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照得整条街亮堂堂的,街上不见男子,都是女子。
除了岁忆谙右侧的靳江浛。
靳江浛也换了一身衣衫,是天水碧色。
岁忆谙的左侧是秦妤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一个长相怪异,举动怪异,步伐怪异的人走到秦妤蓉面前。
秦妤蓉抬头一看,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你怎么出来了?还穿女子衣裙?!”
“我在房里等了你一天,结果你出府了。”
“是我的错,那你怎么穿我的衣裙出来?”秦妤蓉忍不住发笑,张亦宣偷穿了她的衣裙。
“胆子小。”
张亦宣现在整个人很难受,秦妤蓉的衣裙太小了,挤得难受,而他脸上还化了妆,有些滑稽,但一眼看去还是能认出他是男的。
秦妤蓉面露愧疚之意,她说:“岁姑娘,我得带我夫君回去了,天色已晚,我怕…………”
“好的好的,我可以自己逛。”岁忆谙点头。
秦妤蓉让侍从跟着两人,到时候玩够了,就能给两人引路回去。
岁忆谙望着秦妤蓉和张亦宣的背影愣神,靳江浛问:“有这么好看吗?”
“这对夫妻真幸福。”岁忆谙感叹道。
靳江浛却不明白,他问:【零零壹,秦妤蓉和张亦宣哪儿幸福了?】
零零壹无语,它只是一堆程序,怎么知晓何时幸福?它敷衍道:【可能是张亦宣穿女装吧。】
穿女装就幸福了?靳江浛沉思。
岁忆谙一回头就又被靳江浛吓了一跳,她困惑地问:“你怎么也换上女装了?”
靳江浛施了个法术,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换成了女子衣裙,他直愣愣道:“让你幸福啊。”
岁忆谙笑着骂道:“你是蠢吗?”
“啊?”靳江浛依旧是愣愣的一副表情。
眼见着其余人的视线纷纷看过来后,岁忆谙催促:“你赶紧换回去。”
等到靳江浛换回原本的衣衫后,岁忆谙才道:“秦妤蓉和张亦宣幸福,是因为张亦宣即使知晓岛上有专对男子下手的妖怪,也会冒着危险出府来见秦妤蓉。”
“哦。”原来是因为想见。
靳江浛懂了。
两人继续逛街,铺子基本上都开了,只不过唯有一间铁匠铺的大门关得紧紧的。
街边还有演木偶戏的台子,岁忆谙拿着糖画站在台前看戏,不知不觉间,她就看入了迷。
直到木偶戏结束,岁忆谙转身一看,靳江浛不见了。
“人呢?”
岁忆谙四处张望,一直跟着她的侍从开口说:“刚刚那位公子往那儿去了。”
侍从指了一个方向,岁忆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条漆黑的小巷,她想她还是站在原地等靳江浛来吧。
岁忆谙来到旁边的小摊子上,刚拿起一支簪子,几枝桃花突然出现。
抬头一看,是靳江浛。
“送你的。”
岁忆谙接过,问:“你哪儿来的桃花?”
“那棵桃花树精是用于弟子考核的,我还是气不过,就把折了几枝送你。”靳江浛说。
岁忆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捧着桃花离开。
【叮!】
【攻略对象岁忆谙对您的好感度上升至百分之六十。】
靳江浛不太懂那一眼的意思,应该是开心的吧,他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两人来到了白天秦妤蓉带两人去过的茶楼。
窗户依旧大开着,岁忆谙侧头向下看去,街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坐在对面的靳江浛一直紧盯着岁忆谙,月光照进,眼尾的青绿色桃花在岁忆谙摆头的动作下泛着细闪。
不过比起花钿,最亮的还是岁忆谙的眼睛。
靳江浛看愣了神,直到岁忆谙将一块竹叶糕递到他跟前。
“别看了,快吃吧。”
靳江浛对甜的不感兴趣,但他还是接过了竹叶糕,咬了一小口,微微甜,吃起来倒是很清爽。
“好吃吧,你早上都没吃。”
吃完后,岁忆谙买了个花瓶,想着将桃花带回去放着,两人跟着侍从回了府。
岁忆谙回到客房,侍女已经将沐浴的水备好了,她沐浴完后,就将桃花插进花瓶里。
将花摆到桌上后,岁忆谙拿起梳子,对着铜镜梳妆。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狼叫声从头顶上传来,她下意识向上看去,空空如也。
或许………是从房顶上传来的。
不过府邸里怎么可能出现狼……难道是…………
这个想法一出现,岁忆谙立刻将门窗都锁上。
刚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
“靳江浛?你怎么来了?”岁忆谙问。
靳江浛面色凝重,他将木盘递给岁忆谙,说:“夜宵,呆在房里不许出来。”
说罢,靳江浛消失在原地。
岁忆谙披了件外衫,她坐在席垫上,望着那一碗浇了红糖的豆花,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豆花是热的,还冒着热气。
直到靳江浛出现,他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望着丝毫未动过的豆花说:“你怎么不吃?”
岁忆谙仰起头,见到靳江浛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后,一直蹙着的眉也松懈了下来,她问:“你刚刚着急忙慌地去哪儿了?”
“有妖气,追妖去了。”靳江浛边坐下边说道,他手摸上瓷碗。
不一会儿,早已凉透的豆花又恢复热气腾腾的样子,靳江浛往前一推,道:“温好了,快吃吧。”
岁忆谙反手推回去,“不想吃热的,没胃口。”
靳江浛一愣,他察觉到了岁忆谙的异样,柔声劝道:“夜里不能吃太凉的。”
岁忆谙的手肘撑在桌上,也不说话,也不看靳江浛。
那碗豆花孤零零地搁在桌上,靳江浛重新将甜豆花冰好,叹气道:“仅此一次。”
岁忆谙听后,抬眸看他,眼中流露出不满。
靳江浛只能改口:“不止一次。”
岁忆谙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甜豆花入口,冰冰凉凉,甜而不腻。
见她终于愿意吃了,靳江浛稍微松了口气,他说:“岛中有狼妖,但不能判断是不是挖眼睛的那只。”
“啊!”
忽然,外头传来尖叫声。
“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