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软的没了骨头，要人揽着抱着才能走得动。

云朝垂下脑袋，他心里对穆成雪杀他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又让人审犯人一样对待，一时让怒气冲昏了头才会口出狂言，并非真心对楚流云不敬。

“我……”

“你，你什么？”

楚流云笑着捏了捏云朝的脸蛋，乐了：“脸红什么，我瞧你不是挺的神气吗？”

“我和盛无帆相识的事儿不是什么隐秘，天霞阁上下多少都知道些。年轻气盛识人不清瞎了狗眼……”

他自嘲地数着，想不出还有什么能用的词了。

“不过过盛无帆出手伤你这事儿多多少少和我有关，等我解决盛无帆之前，你就先留在万重山。”

“不了，”云朝开口拒绝，“楚开……楚长老，我还有要事在身。”

他还得找师父，等不得了。

“你都找了两个月都不见你师父的消息，也不差这几日，你留在，嗝……”

楚流云打了个酒嗝，穆成雪趁间隙悄悄将手中握了许久的茶杯推过去，楚流云一饮而尽，结结巴巴道：“你留在万重山当，当我门下弟子，我替你找师父……”

云朝还想拒绝，楚流云却先一步受不了了，头一沉，直直磕在了桌案上，睡死过去了。

云朝仰头问楚江：“清玄长老一直这样吗？”

“那可不，”楚江毫不客气地一把扛起楚流云，“你往后就习惯了。”

“我可没答应留在这儿。”

穆成雪收拾桌案上的残局，突然道：“八年前云家内乱外院走水，长子不知所踪，找寻三年后无果，云家正式宣布死讯。”

“在外人眼里，云朝这个人，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若是云家知道你还活着，你还能这么自在吗？”

云朝眼中染上一丝狠戾：“你在威胁我？”

？

穆成雪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了云朝，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留下你。”

先是在李家村遇见他和师兄，后又在外和师尊多日同行，分开后师尊又在鬼域将他捡回来。

千般巧合，万般缘分。若是云朝注定要和万重山有纠葛，倒不如他开口将云朝留下，他也能护着他几分。

“我不会留在这儿的，就算你告诉云家人我还活着又如何，我一介废物，又是个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私生子，是死是活又有谁在意？”

云朝越说越激动，没克制住声音拔高了几分，眼眶也氤氲起了点点水雾，暗道自己不争气，却忍不住鼻子泛酸。

“行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楚江替楚流云收拾妥当从里间出来，“我都听不下去了。”

他抬手在云朝脑袋上弹了一下，“他脑子不好使你脑子也不好使了？对付白蛇的时候脑子不是转的挺快的吗，你真当成雪要害你啊。”

“九境尊主喜怒无常，你已经被盛无帆盯上了，师尊将你带回山上的事儿他也已经知道了。你敢下山，盛无帆就敢在一日之内取你性命。”

“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盯着我不放。”云朝不服，就因为他和楚流云同行几日盛无帆就要杀他吗，他和楚流云之间的恩怨凭什么算到他一个普通人头上。

“因为他见不得师尊对旁人好，盛无帆不敢动天霞阁上下弟子却敢杀你泄气，我不知道昨日你是怎么从盛无帆手底下活下来的，我也不管你隐瞒了什么，在师尊解决盛无帆之前，留在万重山。”

“我看师尊的样子，这半个月来你应该没和他说过你师父的事吧。”

云朝不知道楚江为什么问他这个，这半个月来，他确实未曾和楚流云提过师父的事。

他语气不善：“那又怎样？”

“怪不得。”

“这样吧，你答应入我天霞阁，我帮你找师父。”

云朝瞪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自己都没本事找到师父。

楚江看着他一脸倔意，笑的眉眼弯弯的，出口的话却让云朝目瞪口呆：“就凭李白乘曾是万重山弟子，够不够？”

穆成雪：“什么？”

云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