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联姻计划终于被无限期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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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唐庭那边把边菱的东西运了过来。
她放在老宅的东西不多,除了衣服首饰,大部分都是画具和完成的画。
边菱学的是写实,尤其着重素描。多年下来,基本功倒是扎实,可惜她没有所谓的“灵气”。
不过就算她画的是蹩脚的儿童涂鸦,也不影响它被卖出高价。
从柏晚上又约她吃饭,陈姨知道,高高兴兴地给边菱找衣服。
日常穿的衣服,她都偏爱古着。
挑了一条嫩粉色的连衣裙,剪裁简单,大方温婉。
边风怜回来的时候,陈姨在帮边菱戴一条珍珠项链。
她的卷发半扎起,露出额头。
边风怜淡淡看了眼:“要出去?”
陈姨帮答:“从小公子约菱菱吃晚饭。”
说完她笑着看边菱:“先生说这次从公子回德国前就订婚,菱菱准备好了吗?”
菱菱,从前沈棉在,就是这么叫边菱。
边菱没答,抬眸看边风怜,慢慢思索:
结婚会让这种昼夜不停的痛苦少一些吗?
她梦见边风怜的次数也会少一些吗?
也许吧。
对方低头换鞋,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晚上我不回,陈姨自己吃吧。”
她始终没有和边菱对视,只是在经过沙发时道:
“就这么出去,冻病了最好。”
室内有恒温空调,边菱不知道外面的温度,只按喜好穿衣服。
陈姨立刻拿来披肩,并叮嘱不能太晚回,夜深露重她身体受不住。
边菱的确没有晚回。她的身体太差,吃了一口菜就恶心发晕,把整场约会都搞砸。因为没法喝酒,还浪费了一瓶卡思黛乐。
把她送回时,从柏那张俊朗的脸上还满是歉意:“我这个脑子……忘记你不能喝酒了。你身体还好吗?”
边菱脸色奇差,根本听不见他说话,被陈姨扶回了家。
家庭医生早就在等,判断是急性肠胃炎,吃了药就能好转。
吃过药二十分钟之后好像是好点了。
但是很快边菱倒在沙发上,不愿意任何人碰她。冷汗浸湿她的裙子,脸埋在臂弯里,只能听见她的呜咽声。
陈姨完全没办法和她沟通,家庭医生说这情况要立刻去医院。她手忙脚乱打电话给陶含意,可是对面关机。
她颤颤巍巍拨了边风怜的电话,可是对方正在通话中。家庭医生立刻打了120,那边接通问地址,陈姨完全慌了神,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滴滴”是密码锁进门的声音。
边风怜冲进来,对电话那头道:“五分钟到医院门口,请派人接应。”
语调看似冷静,却抖得很厉害。
她把边菱打横抱起,皮肤接触让她整个人非常烦躁。边菱挣扎起来,边风怜低头,颤抖的声音烙进她的耳朵:“我是边风怜。”
兴许是边风怜这三个字有魔力,边菱慢慢安静下来。
她终于成功把人抱出门。
边风怜这辈子从没有把车开得那么快过,坐在副驾驶的家庭医生快要被吓死,可又顾着边菱的身体没法喊出声音。
他一路苦着脸,到医院的时候先趴花坛边吐了一场。
把边菱抱上病床之后,边风怜就一直在状况外,问她什么也答不出。
幸好家庭医生及时上线。
“患者有先天心脏病史,十七年前经历换心手术,术后高烧,导致听力严重受损,无家族史,无……”
边风怜听着这一串病史和手术史,刚才看见陈姨来电时那种心脏刺痛的感觉又重新出现了。
她那会已经到诗苑楼下,心脏一瞬间痛到快要窒息,周身的血液冰凉。
姐姐出生的时候,坏掉的就是心脏。
所以她离开姐姐之后,心脏也变得残缺。
她终于开始后悔六年前的不告而别。